有客造訪,小朋友不等他吩咐,自己就小跑著回了臥室,‘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客廳的窗簾自己開啟,邵嶸謙拿起沙發扶手的西裝外套,又穿了回去,這才朝著門口迎了過去。
傅硯辭仍舊坐著輪椅,一身灰色西裝,氣色卻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趙知溪仍是放蕩不羈的模樣,揮著手跟他打招呼:“邵先生,中午好呀!”
很明顯,趙知溪是餓了,在問候午飯吃什麼呢。
“你好。”邵嶸謙微微頷首,散發著骨子裡的彬彬有禮。
趙知溪笑笑,自來熟的朝著裡面走,邊走邊問:“小魚呢?怎麼好端端的又反覆了?不會是太想我了吧?”
“她在臥室休息。”邵嶸謙跟趙知溪說話,也及時跟傅硯辭頷首,並不算失禮。
趙知溪不拘小節,直接推門進去,裡面傳來小狐狸崽子的聲音:“關門。”
趙知溪又‘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隔絕了裡面和外面的聯絡。
邵嶸謙這才騰出功夫招呼傅硯辭,一邊引著他往裡面走,一邊詢問:“大紅袍行嗎?”
“倒是有段日子沒喝大紅袍了,正好試試你的。”傅硯辭氣質溫潤,開口便是謙謙君子風範。
席遇做事很周到,趁著邵嶸謙沖茶的功夫,已經扶著傅硯辭在沙發上坐好,又推了輪椅到一旁的空曠處。
邵嶸謙端了木質托盤過來,一壺大紅袍悶在紫砂壺裡,他不經常過來湖州這邊,沒有備著煮茶的爐子,只能簡陋的衝一下。
算不得頂級的大紅袍,可衝出的滋味兒卻也不差,勉強能入得了口。
傅硯辭抿了一口,又將青瓷釉的茶杯放了回去,舉手投足盡是儒商的優雅。
“怎麼忽然又病了?”傅硯辭像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邵嶸謙抿唇輕笑,像是有了反擊的把柄在手裡:“可能是氣候差異太大,你呢,最近怎麼樣?”
之前傅硯辭給他使壞他不是不知道,現在倒是應了老祖宗那句話,風水輪流轉。
“還是老樣子,忙工作忙家裡。”傅硯辭言談舉止都帶著儒雅,臉上的笑意從未消失過。
傅家的情況跟邵家不同,邵家是一枝獨秀,邵嶸謙的爺爺只有他父親一個獨子,他父親這輩也算不得人丁興旺,除了他,便只剩一對弟妹。
弟妹玩心重,無心於家族事業,邵家家教又嚴,從未有過家族內鬥,或者兄弟傾軋的局面。
傅家則是人口龐大,單單傅硯辭的父親,就有兄弟五人,五個兄弟三個母親,傅硯辭的父親算得上是嫡系正出,是傅家老太太親生的兒子,其餘幾個除了老五,都是傅家老爺子的私生子。
傅家老爺子是被迫娶妻,對傅家老太太沒多少感情,兩個人婚後爭吵不斷,堵著氣在外面養小的,生了三個兒子回來。
傅家老爺子任性妄為,只是苦了下面的小輩兒,爭權奪勢,兄弟鬩牆,傅硯辭父母的死因至今未明,他坐輪椅至今,估計也是被家族爭鬥所害。
明槍暗箭早就成了家常便飯,一個不小心留意,就有可能死於非命。
所有光鮮亮麗的外表下,都是血淚的鋪墊。
傅硯辭是何其通透的人,一眼便看出了邵嶸謙的‘君子報仇’,只是,他此生如此殘破,又何苦連累旁人受罪。
“氣色倒是不錯。”邵嶸謙不動聲色的往正題上引。
傅硯辭垂眸淡笑,捏起茶杯抿了口茶,才一副‘你別套路我’的模樣,悠然開口:“嗯,知溪醫術確實不錯,算命占卜也準,要不要讓她幫你跟喬小姐合一下八字?”
傅硯辭的無心之言,卻是提醒了邵嶸謙,邵家從來相信風水算命,要讓他們接受小狐狸崽子,或許可以從這方面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