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俺支走,然後接著忽悠其他人是吧?」
戚棟樑沒有朝蘇玉發作,只針對楊書脊。
楊書脊不敢回答,也不敢跟他對視,擔心再次惹怒了他。
不管怎麼說。
楊書脊都是公社裡的幹部,真要鬧起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蘇玉冷起臉,強硬的要求戚棟樑離開。
戚棟樑充耳不聞,逼急了就說一句。
「要俺走也成,但是他也得跟著俺一起走。」
這個「他」,指得自然就是楊書脊。
蘇玉迫不得已又搬出林牧。
「難道你還想讓我把林牧叫過來,親自請你出去嗎?」
提到林牧,戚棟樑的氣焰頓時就沒了。
臨走之前惡狠狠的盯了眼楊書脊,語氣極為不爽。
「一天到晚就知道忽悠人辦事,真把咱們當成地裡不會說話的老黃牛了。」
楊書脊被罵得耳脖子發紅,大氣不敢出。
戚棟樑又看向蘇玉,提醒她不要做老好人。
「遇到不合理的要求就得學會拒絕,否則只有被人壓榨的份兒。」
蘇玉看向別處,只當沒有聽到。
戚棟樑見她不理人,又忍不住說了好幾句。
蘇玉忍無可忍,終於把人轟了出去。
楊書脊從頭到尾都不敢發言。
蘇玉現在還不知道,具體的要求。
要是知道了,說不定也會像戚棟樑一樣。
一言不合就動手。
想到這裡,他心裡其實是有些忐忑的。
「楊會計,我已經把他打發走了,有話你就直說吧。」
確定戚棟樑短時間內不會出現之後,蘇玉才再一次看向楊書脊。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不過楊書脊還沒蠢到現在就直奔主題的地步。
他不自然的擦了擦滲出手掌心的汗水。
「這幾年的天氣很怪,該冷不冷,到了降霜的時候也不降。」戚棟樑斟酌了一下說辭。
蘇玉就是個種地的,這樣的說法她當然理解。
無非就是天氣不給力,莊稼難有好收成。
「眼下老天不賞飯吃,別的地都開始鬧饑荒了,吃土的吃土,啃樹皮的啃樹皮,死於饑荒的人也不在少數。」
楊書脊一邊說話一邊嘆氣。
這樣的事蘇玉隱約聽過幾段。
同是莊稼人,辛苦勞作一年,卻毫無收穫的痛苦沒有人比她更懂。
都說,種地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穫。
但要是遇到不好的天氣,就算萬分耕耘也要打水漂了。
「現在的日子確實不好過。蘇玉同樣嘆起了氣。」
「環境越是刻苦,我們就越是不能退縮,沒有條件就創造條件。」
楊書脊突然變得鬥志昂揚,蘇玉知道他又要開始演說了。
公社裡的幹部多少都有點這方面的毛病,她已經習以為常了。
「用諸葛亮的話來說就是,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楊會計,你還說直說重點吧。」
蘇玉有些不忍心的打斷他。
楊書脊是個有志青年,頻繁被人打擊,腰背難免挺得不直。
「我們公社當中,目前還有餘糧的就是你們村和蘇家村了。」
再次開口時,楊書脊的語氣喪了不少。
「其他村的村民連肚子的填不飽,我要是還有臉去討糧食,肯定會被他們煮了吃。」
這話確實一點也不誇張。
蘇玉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
楊書脊又說道:「如果不是條件太過刻苦,我也不忍心向老百姓討要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