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挽幽緩慢道:「是的,哪怕是生命,修為,亦或是靈魂。」
大祭司意味深長地笑了:「好孩子,記住你的話,從今往後,你的一切,將獻給神明。」
……
謝挽幽終究是透過了大祭司這關,可想要加入神啟,她還需要完成一系列儀式。
首先,她必須接受「洗禮」,只有洗去渾身的汙穢,方有資格侍奉神明。
——而所謂的洗去汙穢,就是泡進一個成分不明的血池裡,謝挽幽一進去,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拼命往毛孔裡鑽,疼得謝挽幽險些原地昏迷。
謝挽幽不知是怎麼挨過去的,只知道結束後,她的眉間多了一道血紅的印記。
謝挽幽換上神啟送來的白袍,對著鏡子摸了摸額頭上的印記,隨著時間流逝,那道印記很快隱沒進了面板裡,彷彿從未出現過,但謝挽幽心裡清楚,這其實是鐫刻在靈魂上的血咒,透過這個血咒,神啟能直接操縱她的魂魄。
——當然,這是正常情況下會發生的事,謝挽幽提前在身上畫過防禦咒文,血咒實際上只能在她身上留下印記,卻無法對她產生實質性的約束。
謝挽幽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了片刻,拿起了放在旁邊的代表神啟的黑色面具,按在了臉上。
接受「洗禮」後,很快就有人領著她去了神啟首席咒師所在的地方,以便在她身上鐫刻更多控制類的咒文。
謝挽幽順從地接受了,她心裡清楚,神啟明面上雖然讓她加入,但由於萬佛宗預言的存在,神啟必不可能完全信任她的立場。
傳說中的拂霜劍主本該是類似於救世主的存在,神啟忌憚著拂霜劍主——哪怕她只是一個三十歲都不到的年輕草包。
面具下,謝挽幽嘲諷地勾起了唇角。
神啟首席咒師見她進門,抬眼隨意地打量她一眼,面具下的目光難言輕蔑。
他抬起纖長的手指,從容地從匣子裡取出點咒筆,尾調上揚:「拂霜劍主?久仰啊。」
此人想必就是江映塵的師弟景易了,果然如想像的那樣讓人生厭。
謝挽幽坐在他對面,盯著他那雙指節漂亮的手:「哪裡哪裡,大師言重了。」
她特意在「大師」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難免有幾分嘲諷。
景易聽著有幾分不舒服,粘稠的目光掃過她臉上的面具,又想起了別的事,意味深長道:「方才在議會上,劍主的風采,實在令人傾倒。」
謝挽幽淡淡道:「是嗎,多謝大師誇獎了。」
點咒筆的筆尖落在謝挽幽的胳膊上,景易的手很穩,邊繪咒邊同謝挽幽說話,話語中難掩惡意:「這咒術十分嚴苛,劍主以後一定記住,要好好聽大祭司的話,否則可能會吃一些苦頭呢……像劍主這樣的美人,若是疼哭了,想必會很好看吧。」
謝挽幽有些作嘔,冷笑道:「多謝大師提醒,不過大師一邊說話一邊繪咒,真的不會繪出無效咒術嗎,還是閉嘴為好吧,否則要是被大祭司知道大師翫忽職守,大師恐怕也會吃苦頭呢。」
景易養尊處優多年,還從未見過敢如此擠兌自己的人,一時間竟然氣笑了:「好,很好……希望劍主接下來還能說出如此精彩的話。」
他下筆重了一些,謝挽幽壓住喉間的悶哼,笑了。
神啟是垃圾堆嗎,怎麼聚集了這麼多爛人啊。
景易直接在她的雙臂上都繪滿了咒文,等結束後,謝挽幽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女子報仇,十年不晚……遲早有一天殺了這狗東西。
眼看謝挽幽起身要走,正要收筆的景易忽然停頓了一下,對謝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