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挽幽跟封燃晝說了謊。
其實她真正想見的,並不是刺殺玄滄弟子的左宏茂,而是……斯梧。
守衛領著謝挽幽一層層往下,開啟一道又一道結界,謝挽幽走在濕冷黑暗的通道里,不著痕跡地看著兩邊的監牢。
那些監牢的門都被緊緊關閉,看不清裡面的情況,也聽不見裡面傳來的聲音,正因如此,整個通道里寂靜得過分,只剩他們的腳步聲幽幽迴蕩。
守衛帶著謝挽幽停在最後一間監牢門口,謝挽幽沒看清他是怎麼操作的,只看到門鎖上有幾道光芒閃過,牢門便開啟了。
謝挽幽本以為能直接看到斯梧,但牢門開啟後,裡面卻是一個空的房間,只擺放了一張桌椅,打掃得也算是乾淨。
守衛讓謝挽幽在椅子上坐下,而後觸碰了一個機關,謝挽幽對面的牆就逐漸變得透明,露出了牆後的水牢。
謝挽幽這才明白,原來她坐的地方只是審訊室,真正的監牢隱藏在更深的地方。
守衛離開後關上了門,審訊室裡安靜了下來,謝挽幽這才將目光投向水牢中的斯梧身上。
斯梧保持著人身蛇尾,下半身完全浸沒在了冰寒的水中,雙手皆戴有鐐銬,兩條鐵索直直穿過他的肩胛,腰間也緊緊扣著一個厚重的鐵環,鐵環上延伸出鎖鏈,深深釘入了石壁當中。
斯梧這段時間不知在丹盟受了多少次嚴刑審問,面色無比蒼白,連上半身的人形也幾乎維持不住,臉上覆蓋了幾片黑色蛇鱗,看上去更顯妖異詭譎。
聽到謝挽幽和守衛發出的動靜,他闔著的眼才微微動了動,無力地了抬起眼,他的瞳仁幾乎佔據了所有眼白部分,黑漆漆的,折射不出半點光,看上去顯得格外瘮人。
他用這樣的眼睛看了謝挽幽一會兒,口中彈出鮮紅蛇信,嘶嘶地說:「……是你。」
謝挽幽點頭:「是我。」
斯梧吃吃地笑了,擺動蛇尾,朝前遊了遊,卻被鎖鏈限制動作,他機械地扭了扭頭:「你來,是想做什麼?」
謝挽幽單刀直入:「你來碧霄丹宗,究竟有何目的?」
斯梧用那雙漆黑的眼瞳看著他,語調沒有任何起伏,近乎麻木:「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謝挽幽不再跟他繞圈子:「有人讓你來碧霄丹宗偷東西,對嗎?」
斯梧彷彿定住了。
謝挽幽冷靜地抬起臉,語氣肯定:「你是仙盟派來的人。」
斯梧嘴唇動了動,身上的鎖鏈碰撞,發出咣當一聲:「你……你是怎麼……」
「我是怎麼知道的嗎?」
謝挽幽站起身,走到那層變得透明的牆壁前,緊緊盯著他,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神情:「除了這件事,我還查到了一些別的,比如……仙盟暗中抓了許多靈氣純淨之人,就是為了用禁術抽乾他們體內的靈力化為己用……我說的對嗎?」
「你胡說!」斯梧身上的鎖鏈發出了更大的碰撞聲,他啞聲低吼道:「你在詐我!」
「是不是詐你,你心裡不清楚嗎?」謝挽幽覺得這蛇不像很聰明的樣子,心思不由活絡起來,她嘆了一聲:「斯梧,你想想,你為仙盟賣命,最後能有什麼好下場?你只是他們手上一顆被拋棄了的棋子,可你真的想在這裡等死嗎?」
「你不想要自由嗎?」謝挽幽放低聲音:「只要你投向我們的陣營,為我們提供更多線索,即刻就能將功抵過,等我們日後擊潰仙盟,就能還你一個自由之身。」
見斯梧不吭聲,謝挽幽繼續循循善誘道:「你做了仙盟的棋子,最後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心裡對仙盟難道沒有一點恨?」
斯梧沉默許久,才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