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選擇,我想請了空大師每日一次觀畫,如實地將所得記錄下來,直到補全全套功法。你也不必想著能在其中做什麼手腳,對這門毒脈心經合一的武功,除了我父親之外我比誰都清楚其特質。」
「不過我也得說清楚在先,這張畫有令人入魔的魔力,先前在淨念禪院中展開的時候已經可見一斑了,了空大師若是不慎走火入魔,就只能怪自己學藝不精。不過若你能盡數參悟,也順帶解答我在觀畫中產生的疑慮,此畫中的武功了空大師自此可隨意使用。」
最後一句話等於是個廢話。
了空若是想在山字經中有觸類旁通的所得應當不難,但要想得到如戚尋這樣的好處卻萬萬沒有這個可能。
並不是人人都有她這樣的機緣能同時讓多門內功在體內並行,更在升級打怪的路上將多門毒經匯總在一處,補全了溫絲卷從山字經中剔除、以防為患的毒理內容。
但不丟一個餡餅出去,多少顯得她這人有點蠻橫。
這會兒才跟她達成了替她制定平定南北朝亂世計劃的狄飛驚,在低首抬眸中露出的明利眸光裡,都好像摻雜了一點指控的意味。
戚尋權當沒看到,清了清嗓子發問,「了空大師怎麼選?」
既然已經見過了那副畫的神異之處,如今又是個何其身不由己的狀態,了空自然只能選擇後者。
他也不敢肯定,若是自己當真變成了旁人的傀儡,以他如今還身為淨念禪院住持的身份,對方會不會利用他的身份做出不利於白道的事情。
受控於人的狄飛驚以身法奪畫搶攻的時候,和他後來恢復了神志後用出大棄子擒拿手和快速脫身的時候,就武功本事來說分明沒有太大區別。
了空不敢去賭這個可能性。
光看他能在留了一手的情況下和宋缺保持交鋒對峙的狀態,就知道在禪宗武功上,說他是出神入化也不為過。
這樣的人若是成為一個殺人兵器,實在是淨念禪院的災難。
自然還是保持清醒的好。
在看到了空選擇了第二個選擇後,戚尋的臉上總算浮現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雖然下一刻她便看到這位氣度有若青竹的禪宗高僧,立足在這雪地裡解開了身上的住持袈裟,從袖中取出了淨念禪院的門徒信物,將袈裟僧袍齊整地摺疊好放在了尚存積雪的地面上,又一把捏碎了這塊木牌信物,而後跪地朝著淨念禪院的方向遙遙行了個跪禮。
毫無內勁傍身的情況下,冷意很快讓他的臉上浮現了一層青紫色,但他的目光卻始終流轉著一層清透的薄光。
戚尋:「……」
講道理她真的就是要個翻譯,這位大師能不能不要搞出這種「從此別後不再是淨念禪院之人,以免禍及禪院聲名」的狀態啊!
「噗……」宋缺將戚尋臉上五顏六色的表情看在眼裡,轉頭就笑了出來,「你現在這樣倒還像是個年輕姑娘……」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自己的脖頸上被架上了一把橫亙而來的長劍。
戚尋抬了抬下巴,好一個她不好過別人也休想好過的做派,「把你的外披給他,萬一凍死了我還得再去淨念禪院綁個人。」
閃電驚鴻的快劍用在這種地方讓宋缺越發有種覺得好笑的情緒,但謹防把人給惹毛了,他還是不要繼續說了。
「為什麼是我?」宋缺話剛問出口便看到戚尋環顧一週,露出了個舍他其誰的表情。
在場的就這麼四個人,狄飛驚這面容蒼白的狀態,很難不讓人懷疑他的身體有些問題,倒是宋缺——
年少氣盛,氣血旺盛,在戚尋看來很適合被凍上一凍。
當然戚尋也很清楚,以宋缺的護體真氣自行運轉,實在是凍不著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