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力量在隋末的時候可以拿下南海派,控住一條退路,發兵的主力則隨同寇仲一道逆江而上進攻輔公佑的隊伍,可見水性不差。
現在既然要拿山東地界,便也的確可以走萊州灣渤海灣一帶登入。
狄飛驚一邊獲取尉遲迥的信任,一邊以坐鎮後方的架勢示意自己絕無奪權之心,卻實則拿捏住了一出相當致命的要害之地,果然是好謀算。
「你此前說,你在尉遲迥身邊留了人,便是這位?」祝玉妍留意到了戚尋神情中的異樣,出聲問道。
「若非如此,他的來歷不是早應該被人查出來了麼?」戚尋回問道。
她這話一出,席應原本還想念出的此人來歷不明的話又給吞了回去,他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為何在他收到的訊息中,狄飛驚會被淨念禪宗一度追查過下落,這麼一想,他還真是在戚尋打上淨念禪院的那件事後才出現的。
「那他能有此等過目不忘,管理庶務有若可以一心二用的本事,卻此前完全沒有傳出任何的聲名便可以理解了。」席應搖頭感慨道,「不過尉遲迥也實在是個心大之人,這樣的本事人也敢在不明身家背景的時候啟用,還是重用,這種決策不是一般人做得出來的。不知道戚姑娘能否給我解惑,他要用什麼理由才能混到這個位置?」
「尉遲迥的長史是什麼人?」戚尋一邊看著送來的訊息上一邊回道。
「小御正崔達弩。」席應想了想後回道。
「尉遲迥今年年歲幾何?」
席應掰著手指算了算,「六十又三。」
「尉遲迥年過六十精力衰退,卻督兵在外,不得不任用崔達弩這樣沒甚本事的齊人,放在長史這個位置上,可見尉遲迥想以齊人代管齊地的想法已經毫不掩飾了,這是無能的情況下才會做出的被迫之舉。」
「若在此情況下有人能幫著他處理妥當事務,又不涉軍事,不領軍職,隨時可以將此人打回原型,這種幫手便是個敵方派過來的臥底,也大可以先用著就是。」
但狄飛驚是不必有實權也可以開展他的行動的。
他的差事辦理得越是漂亮,也便越是體現出崔達弩這樣的人言行無狀,甚至是無知,也就能一步步地影響到尉遲迥的行動。
自相州後退到冀州瀛洲之地,也同樣是一步以退為進的妙招。
一旦宋缺這邊的行動不曾失手,必然與尉遲迥留守相州勢力隔黃河對峙,走冀州越黃河也好,走渤海灣入瀛洲也罷,都是一步快棋。
戚尋總覺得如今的狄飛驚所做的還不只是在席應這裡收到的訊息中所寫的,在給人當個好用的公差苦力而已。
蘇夢枕何以將狄飛驚視為平生難尋,一旦無法聯手便必定要剷除的對手,正因為此人對細枝末節的把控有種靜水深流無聲滲漏之感。
別看他現在什麼都沒從尉遲迥的手裡要,甚至充分發揮了他給人當二把手的經驗,但真到他動手去討要的時候便很危險了。
何況他還是抱著影響到尉遲迥出兵的目的而來的……
馬車過相州,只在過尉遲迥開府的時候稍事繞了一圈。
戚尋看了看此地還並沒有什麼出兵徵兆,來往的多是些身形單薄的小吏,便沒在此地多做停留,而是轉道去了狄飛驚如今暫居的冀州長樂郡。
比起尋常的北齊覆滅後躋身北周門庭的官員,狄飛驚並無一個官職在掛,只從尉遲迥的相州總管和柱國大將軍開府之下領了個軍師別名,於是住所也看起來並不怎麼出奇。
不過到底還是要顯出一點與尋常官吏之間區別的,否則政令措施的推行只怕也不一定被人聽得進去。
戚尋坐在屋頂上聽了會兒
壁角,發覺狄飛驚倒也不愧是狄飛驚,朝他上報訊息的屬官在與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