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灼知道他調侃自己,也跟著笑,“李門主都這麼說了,那我要不就捨命陪李門主一醉方休?”
她說著,作勢要仰頭將酒往嘴裡倒。
“別。”李相夷一把搶回酒罈,“你再撒起酒瘋來,我可惹大麻煩了。”
葉灼本就是裝腔作勢——她可不敢在李相夷面前喝醉,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於是立即順坡下驢,笑道:“那,李門主喝了這麼多酒,吃東西了嗎?”
李相夷一愣。
確實他到現在還沒吃飯呢。
在外奔忙了五六天,回來之後本想回房休息片刻再吃點東西——結果就看見了阿娩的信。轉頭去找阿娩,又撞見紫衿在那。緊接著又在葉姑娘那惹了一肚子火,便跑到這裡來喝悶酒了。
“看來是沒有了。”葉灼輕笑一聲,“沒法陪李大門主喝酒,不然我給你變個戲法?”
李相夷看著她從袖子裡摸出個蟹黃殼燒餅,慢吞吞的,一點也稱不上‘變戲法’。
但他很領情地接過來,兩三口吃完了。
這東西是金陵特產,前年去遊歷時紫衿推薦他吃過,很合他口味。
“還有嗎?”
葉灼搖搖頭,“沒了。”
李相夷不信,“真沒了?”
葉灼把兩邊袖子都挽起來給他看,“真沒了。”
“你這人……”
李相夷很無語。
說她沒心沒肺吧,她倒是知道惦記自己沒吃飯。
但要說她體貼吧,只帶個巴掌大的燒餅,明顯不夠他塞牙縫的——什麼意思?
關鍵這燒餅他認識,是芳記的,跟阿娩喜歡吃的那個桂花糕同一家店,他們家所有點心的包裝都是一盒六個!
葉灼無辜地眨眼睛。
她可不敢跟李相夷說,這是昨夜吃剩下的。
一盒六個,綠夭和霓裳一人吃了倆,而她沒吃就喝醉了。
等酒醒之後著急出門,瞥見食盒裡還有兩個燒餅——一個完整的,另一個被她咬了半口——猶豫了一會,拿張油紙包了那個完好的藏在袖子裡。
她猜到李相夷風風火火地,肯定沒顧上吃飯。
問題是她屋裡除了這個小燒餅,也沒有現成的吃食了。
且將就墊墊,別讓酒傷了脾胃,一會氣消了再回房去吃吧。
“我哪兒知道李門主一點兒都沒吃啊。”葉灼反客為主,帶了點埋怨道:“我出門看見桌上有點心,就順手帶了一個,想著你喝酒的時候我總不能幹看著……”
言下之意,就這個小燒餅我還是帶給自己吃的呢。
要不是看你沒吃飯可憐,這也不會拿出來哄你。
我可不是那種溫柔體貼的賢惠小娘子。
李相夷無語地斜她一眼。
算我自作多情!
李蓮花一眼就看出李相夷的心理活動,笑得肩直抖。
這才哪兒到哪兒呀!
葉姑娘當年在東海救他,只救了一小半,就打道回府了……也沒問問他究竟回了四顧門沒有。
否則也不至於生生錯過十年。
“所以李門主要不趕緊消了氣,請我去江山笑吃一頓大的如何?”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竟這樣——能屈能伸?”
“李門主沒有真心怪我,我知道的。”
李相夷斜她一眼。
誰說沒有。
“劍不虛施細碎仇。”葉灼笑著看他,“李門主真要發火,一定是些大是大非的問題。”
這話捧得他很受用,不自覺彎了彎唇——算你會說話。
“讓我猜猜,李門主為什麼在這喝悶酒?”葉灼見他已經不再緊繃,主動挑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