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時候這麼好了?”
“什麼?”喻霽裝傻道。
張韞之剛想再說,樓下地下室突然有動靜,好像有人進門了。
喻霽全身一震,坐了起來,和張韞之對視了一眼,站起身,看著不遠處地下室樓梯的方向。
“寶貝。”邵英祿手搭著扶手,慢慢走了上來,看見張韞之,對他笑了笑,說,“韞之也在我們家裡呢?”
他穿著一條白色襯衫,領帶扯散了一些,釦子解開了一顆,紅光滿面,走路不大穩,像剛從飯局上下來。
“怎麼傻站著。”邵英祿笑呵呵地走過來。
喻霽脊背發麻,死死盯著邵英祿,心跳得快要超過負荷,又不能作出緊張的樣子,他靜靜深呼吸了幾次,才開口:“老爸,你怎麼來了。”
他甚至不敢回頭看樓梯,只聽見自己憑著慣性說話:“嚇我一跳,還以為進賊了。”他的每一記心跳,都彷彿在衝著樓上大喊:“溫常世,千萬別下樓。”
“小兔崽子瞎說什麼,”邵英祿笑著拍了拍喻霽的肩,道,“老爸正在附近吃飯,順路過來看看你。半年不來了,怕你記恨我。”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就算喻霽腦中一片混亂,幾乎無法思考,他也靠本能表現出了最適合邵英祿的那個喻霽:“我一個人在這兒待的好好得。”
“行吧,”邵英祿坐下了,又四下看了看,才想起來喻霽這裡沒有住家保姆,就對喻霽說,“給你老爸去倒杯茶。”
“哦。”喻霽僵硬地轉身,去了吧檯。
張韞之大約也是很緊張,跟他爸聊天聊得很大聲,生怕樓上那位聽不到。喻霽倒茶的手有些抖,他小心地回頭,看了樓梯一眼,並沒有溫常世的身影,想來是知道了樓下有位不速之客,便藏起來了。
喻霽端著茶走過去,正聽見張韞之和他爸道別:“叔叔,我先走了,醫院還有事兒。”
張韞之提著裝著喻老先生血的包,先下樓了,喻霽把茶遞給他爸,聽他爸說:“沒個住家工人,茶都得自己泡,燙到了手怎麼辦?”
“我都喝冰水。”喻霽聳聳肩,盡他所能輕鬆地說。他餘光看見桌上放著的紙牌,萬分慶幸方才將欠條都扔了。
否則邵英祿拿起來一看,就是“本人張韞之,今日欠溫常世xxxx”。
“和韞之玩兒德州呢?”邵英祿喝了口茶,和喻霽閒聊。
喻霽點了點頭,邵英祿又說:“下午去看外公了?”
“嗯,”喻霽垂了垂眼,又抬起來,憂慮地說,“外公不大好。”
邵英祿嘆了幾口氣,說了些關心丈人的場面話,又說:“我認識幼怡的時候,你外公也和我現在差不多大。”
“是麼?”喻霽微微有些走神,嘴上捧場道。
所有喝了酒的中年男子,都愛回想當年,邵英祿也不例外。
他看著喻霽,怔了一會兒,忽然說:“我頭一次見幼怡,還是你外公的司機。去喻家大宅子門口,接大小姐去上大提琴課,她自己揹著提琴走出來,穿著一身白衣服,漂亮的和下凡塵的仙子一樣。”
“哦?”喻霽說了一個字,覺得不大夠,便又說,“我記不太清楚我媽的臉了。”
他時長會翻看舊照片,但不論對著照片看多久,只要一閉上眼,喻幼怡的臉就無法浮現到眼前來。
“我倒記得清楚。”邵英祿閉著眼道,“她一笑,一哭,我都記得清楚。”
他又睜眼,望著喻霽,說:“和白露相處的怎麼樣?。”
喻霽頓了頓,嘴巴張開了幾秒,“好啊,可是現在說這個太早了吧……”
喻霽指尖很麻,連視覺聽覺都變鈍,但吐字清晰得很,一個字也不敢說錯。
“早什麼,”邵英祿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