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樓梯口時,張韞之又叫住了他:“不是,你為什麼還把你小時候保鏢那件事安他身上?”
保鏢墜海都是喻霽八歲時候的事了,後來保鏢也找回來了。邵英祿那一回還算講道義,給保鏢弄了新身份,送到了國外去。
“我想先把他穩住嘛,你看他剛才多嚇人,”喻霽轉過來,十分沒辦法地說,“但是又太緊張了,編不出故事。”
“這種故事經不起——”張韞之的話被喻霽打斷了。
“——韞之,你管我的故事經不經得起推敲呢,”喻霽扶著樓梯,轉頭對張韞之溫和地說,“只要溫常世不提出異議,我們就能和平共處。”
張韞之看著喻霽,很少有地從喻霽的眼裡看出了些顯露著的複雜情感。喻霽在外頭常是頑劣任性的,在他面前是隨意自在的,彷彿生來就是無憂無慮,做什麼都沒有目的。張韞之現在想想,或許都是因為喻霽沒遇到那個能讓他有希望碰觸到目的的人。
張韞之被喻霽趕去做飯。他做了一桌,回到保姆房叫喻霽吃飯,正好看見看喻霽在床邊,頤指氣使地吩咐溫常世:“還有,在你恢復之前,什麼都得聽少爺我的。”
好像兩人真的很熟一樣。
張韞之跟喻霽才是太熟了,他一看喻霽跟溫常世說話的樣子,就忍不住懷疑喻霽和溫常世根本是有什麼私人恩怨的。因為喻霽很明顯在趁亂佔溫常世便宜。
“聽什麼?”溫常世問喻霽。
“每天上午保姆來打掃,你就去院子裡的狗屋後面等著,我給你搬個小凳子,”喻霽說,“等你好一些了,你要做飯,我把廚師遣走了。”
“我不會做飯。”溫常世說。
“學一下,”喻霽說,“我給你買書。好了別問了,你以前很乖的,我說往東你從來不往西。”
溫常世大概被喻霽洗腦了,還問喻霽:“是嗎?”
張韞之不想再聽喻霽欺負人,看溫常世水掛得差不多了,就幫他拔了針頭,說醫院還有事,明天再來看。
第6章
溫常世的癒合速度令張韞之感到詫異。
被喻霽撿回家不過兩多禮拜,溫常世除了腦子沒好,別的傷都康復得差不多了。倒是喻霽快受不了了,不止一次在半夜給張韞之發簡訊抱怨溫常世脾氣太臭,想把他扔回海里。
因為和溫常世待在一塊兒,並沒有那麼容易和平共處。
溫常世腦子不好,要求卻一樣不少。除了前幾天,在他還完全無法思考的時候,被喻霽騙了幾句沒還口之外,再往後的十來天,溫常世每天都有新鮮的麻煩來困擾喻霽。
雖然沒有對喻霽的說法提出質疑,但溫常世大腦稍稍清醒了些後,喻霽就覺得溫常世沒信他的說辭。溫常世不提出來,只是認為待在喻霽這裡是他最好的選擇,才給雙方一個臺階下。
溫常世並不把自己當保鏢,他目無僱主,不願意住保姆房,喻霽讓他搬到了樓上客房;他討厭人體接觸,喻霽給他買了十幾雙手套
床墊太軟了,枕頭太高了,雙層玻璃隔音太差,喻霽說話不夠動聽,溫常世每一樣都能挑出刺來。一點都不像喻霽想得那麼好養活。
為了維持兩人的關係,喻霽還要笑臉相迎,心態也從慢慢養著日後必有大有用,變成了只想快快將這尊瘟神治好了送走。
這天晚上,張韞之來喻霽家裡,給有手有腳卻都不做飯的嗷嗷待哺的兩人投食。檢查了溫常世的傷口情況之後,張韞之站在客廳裡大聲地說:“你這種程度的腦震盪,最好還是來醫院做個全面體檢。”
張韞之的話是說給喻霽聽的,而喻霽帶著vr眼罩,手舞足蹈在玩體感遊戲,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是嗎?”溫常世好像也沒什麼興趣,很敷衍地給張韞之捧了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