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此掌握對話的上風。
張若塵盤膝坐在草廬中,道:“多謝魘祖好意!此招神通,對付始祖之下的修士綽綽有餘,但對付始祖卻是差了一點意思,學其形就夠用了!”
屍魘聽出對方的告誡之意,笑道:“老夫可不是來與天尊鬥法的,而是商議合作之事。”
“一起攻打永恆天國?”張若塵道。
屍魘笑意更濃:“既然都是明眼人,也就不用多餘廢話。老夫與永恆真宰交過手,他的精神力之高令人歎為觀止,距離九十六階,怕是也就臨門一腳。若不阻止他破境,你我將來必死於他手。”
張若塵道:“永恆真宰未必就在永恆天國,若無法將他找出來,一切都是空談。”
“那就先滅掉永恆天國,再征戰神界,不信不能將他逼出來。”屍魘道。
張若塵從來都沒有想過,現階段就與永恆真宰,乃至整個神界開戰。半年來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要將神界的隱藏力量逼出來。
真要征戰神界,恐怕逼出來的就不止是永恆真宰,還有操控七十二層塔的那尊未知存在。
真鬧到那一步,只能決戰。
張若塵不認為以他現在的修為可以應對。
張若塵真正想要的,是儘可能拖延時間,等待昊天和天姥衝擊始祖之境,等待天魔修為恢復。
等待當世的那些天才雄傑,修為能夠突飛猛進。
拖得越久,有可能,優勢反而更大。
至於永恆真宰破境九十六階,張若塵有忌憚,但,絕不畏懼。因為他有信心,將來比九十六階更強。
張若塵道:“其實,有人比我們更著急,我們完全可以以逸待勞。”
“你是指鴻蒙黑龍和黑暗尊主?”屍魘道。
“他們都是長生不死者,危機感遠比我們強烈。”
張若塵道:“魘祖認為,為何短短半年,天地祭壇被摧毀了數千座?真覺得,只靠當世修士中的激進派,有這麼大的能量?是他們在暗中推動,他們是在藉此試探永恆天國的反應。”
“等著瞧,要不了多久,這股風就要颳去永恆天國。”
“我們不妨做一回觀眾,看看天地祭壇全部毀掉,永恆天國覆滅,永恆真宰是否還沉得住氣?”
待空間裂縫閉合,屍魘消失後,張若塵臉色立即由從容淡定,轉為凝沉。
他低聲自語:“摧毀天地祭壇的,何止是鴻蒙黑龍和黑暗尊主的勢力?你屍魘,何嘗不是幕後黑手之一?”
屍魘對攻打永恆天國如此上心,超出張若塵的預料。
畢竟,目前來看,所有始祖裡面,屍魘的勢力和實力最弱,應該隱藏起來坐山觀虎鬥才對。
張若塵的思緒,飄向劍界,腦海中紀梵心的動人倩影揮之不去。
從奇域的虛鼎,到灰海關於“梵心”的傳說,再到冥古照神蓮和屍魘的微妙聯絡,一切的矛頭,皆指向紀梵心。
紀梵心已是從親密無間的戀人,轉變為張若塵內心深處,最害怕去面對的人。
回想當年在書香閣洞天翻閱崑崙界卷宗,隔著書架,看到的那雙讓他現在都忘不掉的絕美眼睛,心中不禁感嘆:“人生若真能一直如初見該多好?”
張若塵永遠忘不了那一年的百花仙子,大家正值年少,七情六慾皆寫在臉上,愛也就愛了,哭也能哭出來,衝動也就衝動了。
張若塵摸了摸自己的臉,恢復成本來的年輕面容,對著燈燭擠出一道笑容,努力想要找回當年的赤誠,但臉上的面具好像再也摘不掉。
總想保持初心,真誠的對待每一個人。但吃的虧,受得騙,遭的難,流的血,會告訴你,做不到天下無敵,你哪有那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