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擺好的銀質器皿還在嗡嗡嗡地顫動著,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位非法闖入者的危害性。
他魔杖敲了敲其中一隻傘形銀器的蓋子,光亮如鏡的桌面頓時一白,一幅光影拼成的地圖瞬間顯現了出來。三個醒目的銀色小光點在地圖上一閃一閃的,德拉科對著地圖端詳了會兒,正要動作,忽然發現其中一枚光點正朝著他的位置趕來。
——不會這麼倒黴吧?
德拉科心虛地望了一眼大門,手腳麻利地將剛開啟的魔法監控復原,才放心地退回了書放掛畫後的密室。他心底盤算著要不要先打道回府,卻又不甘心自己就這麼白跑了一趟。
空無一人的密室裡縈繞著悉悉索索的聲響,那是活潑的魔法器皿運作的聲音。三面壁龕中陳列著琳琅滿目的黑魔法製品,德拉科一邊轉著圈圈生悶氣,一雙眼珠子卻止不住地瞥向壁龕裡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
前兩年魔法部追繳黑魔法製品,盧修斯就把他書房裡的違規品藏到了這裡,既方便又隱蔽。德拉科目光轉到一座銅黑色的鐘形器具上,銘刻著六芒星的錶盤兩側拱衛著兩隻凌空振翅的鷹身女妖,泛著冷光的尖喙將它們醜陋的臉襯託得愈發兇惡了。
造型別致的醜東西而已,哪裡危險了?
想到父親三令五申嚴禁他觸碰這種黑魔法物品,德拉科嫌惡地皺了皺眉,他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敲了敲那沒有指標的錶盤,不屑地哼出一口氣。
他將盧修斯嘴裡的「危險品」挨個兒敲過去,心裡盤算著要不要先溜回去,萬一……
當——
「——誰!」
突然一記鐘聲嚇得他一個趔趄,德拉科驚慌地往後退去,連嗓音都變尖了:「誰——誰在搞鬼!」
「什麼鬼?」一個輕快的聲音插了進來,「哪有鬼?」
與此同時,形徽記下方的灰牆上浮現出一道人影,他有著和德拉科極為相似的相貌,一頭淡金色的髮絲光輝燦爛——那是他身上銀色甲冑的反光效果。銀白色的配劍別在腰間,令他整個人看上去氣宇軒昂,英武不凡。
「呃……」德拉科瞪著這副畫像,臉頰飛上兩抹紅暈,他不自然地咳了咳,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你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嘿,」畫像朗笑一聲,「照你這麼說,這莊園裡三十七張家主畫像你都認識?」
「那不然呢?」
德拉科當然不會主動提醒,因為他身上那套風格古樸的盔甲與馬爾福格格不入,才叫他確信自己從未在莊園內見過他。不過瞧他大言不慚的神態,顯然這片刻間就將剛才的情緒拋之腦後了。
「也沒關係,」畫像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嘴角掛起和善的笑,「德拉科是吧,這麼想知道你父親在外面說了什麼?」
「你什麼意思?」德拉科立刻警覺起來。
「不就是魔法監控嘛?」畫像聳了聳肩,身上嚴絲合縫的甲冑鱗片如液體般晃漾,「雖然監控核心佈置在書房裡,但魔法的本質不就是變化……你就說,你想不想知道?」
德拉科將信將疑地看了看頂上的家族徽記,正要開口,卻聽他又說道:「我可不是買賣願望的魔鬼,聽不聽由你,我就提一點微不足道的建議……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要不然你給我講故事?」
「聽?」德拉科注意到了他的措辭,忍不住問道,「怎麼聽?你能越過家主許可權監聽我爸的書房?」
「有最高許可權的是馬爾福家主而不是家主書房,你難道以為莊園就是睡覺的地方?」畫像側目瞥了他一眼,抬手握住了佩劍劍柄,「算了,也不怪你,但我親愛的德拉科,我希望你記得你現在是站在莊園的避險通道樞紐和我說話,就算在這裡開派對也驚動不了你父親——同樣的樞紐莊園裡還有三處,或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