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竟然不認為食死徒陣營裡都是這種人?」德拉科笑了笑,「您大可不必對自己的家族傳承過於悲觀,維繫血脈方面我或許能幫上一點忙——」
盧修斯警告似的盯著他,德拉科立刻不說話了。
「你至少說對了一件事,亞當,」弗米爾咧開嘴笑了,眼裡流淌出和藹的光,「我們的小朋友真是不那麼『馬爾福』。」
「喂,老頭,」瞧見盧修斯愈發不滿臉色,德拉科抗議道,「我剛說的是要幫你吧,你怎麼……」
「好了,」盧修斯敲了敲桌子,「我知道你不光背著我鑽研黑魔法,但這裡不是你賣弄的地方。」
「您又知道了……」德拉科小聲嘀咕著,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
「你要知道,我親愛的兒子——」盧修斯拖起了圓滑的腔調,此刻他變回了德拉科曾經最熟悉的那位傲慢刻薄的大貴族,「我們家的血脈鍊金術通常的用途是為剛出生的繼承人洗禮,你就如此渴望再回到被你可憐的老父母擁在懷裡的嬰兒時期嗎——」
長桌上飄起了嗤嗤的笑聲,德拉科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盧修斯卻不依不饒地數落著,「你別不服氣,你不是不知道我們家族的血脈源頭——你去年一年長高了哪怕一英寸都算我輸……真是見鬼,對我們這種注重現世的家族而言,把那些埋進地裡的肥料挖出來可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得了,盧修斯,」溫德林不忍直視地撇過臉去,「炫耀兒子之前先收拾收拾你那翹上天的尾巴好嗎?」
「你們不是注重現世,而是注重永世,」弗米爾不屑地哼出了聲,「一幫子為了所謂的家族輝煌甚至對壽命進行自我限制的瘋子——」
「一群平均壽命不過七十歲的瘋子……」
玩牌的女巫咯咯地笑著,榮克斯則視線抽離了水晶球,目光炯炯地望過來,「你就是太古板了,盧修斯,不然我們還能更進一步——」
盧修斯斜了她一眼,但無法阻止旁邊人心照不宣的笑容。
「但是你要理解,德拉科,」溫德林適時開口,「協約的支援不是無條件的,協約注重保密,除此之外並無半點強制性,我們通常都是用它敲定細節,再用牢不可破誓約乃至契約訂立盟約。」
「您的意思是,大家都是來這裡聽故事的?」
其實他也沒指望這群人,如果不是盧修斯的意思,他一個字都不會說。
「雖然很無奈,」溫德林慎重地點了點頭,「但我們得正視現實,小馬爾福先生。」
「我沒意見,」德拉科乾脆地說,「不過我希望諸位做好一個聰明人,不要誤入了什麼飛黃騰達的『夢境』。」
「你這話說的,」溫德林又搖了搖頭,「我們能夠暗中幫助你,一方面牽制鳳凰社的行動力,一方面分化魔法部的勢力,就我們家族而言,魔法部野獸辦公室一定會站在你這邊。」
「還有飛路網管理局……」
「國際貿易委員會……」
長桌上的人相繼表態,弗米爾仍是堅持他的說法,勸他收下他們家族的條件,德拉科均不置可否。
他太清楚這個協約裡的人了,魔法部陷落在即,所以他們樂意賣好,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家莫不是這樣過來的——
——落井下石?那是一定的;雪中送炭?不存在的。
真是難為這個「榮光協約」了,他忽然很想知道當初面對黑死病時,他們還是不是這樣的事不關己,各自為戰。
弗米爾只說對了一半,血的代價或許能行效一時,卻不能曠日持久,畢竟人們從歷史中得到的唯一教訓,就是人們從來不會吸取任何教訓。
赫爾墨斯終於拔出了他的柺杖,德拉科在退出影像的瞬間,一道血光掠過他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