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子,你沒事了?”餘叢一立即鬆開醫生,轉過身關切地注意鄭峪翔的動作。
鄭峪翔輕揉著太陽穴,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原本就不好的臉色變得更差。他抬眼瞥過餘叢一,心底不禁警覺起來。這世上除了他的養父和恩師之外就只有王徵會這麼叫他,很顯然面前的人不是其中之一。隨即他翻身下床活動了一下肩膀對醫生說:“我沒事,不用檢查了。”說話間他微微欠身,像個紳士一樣,加上他有一張英俊好看的臉,即使一身狼狽也難讓人不生好感。
像餘叢一這樣無理的患者家屬和像鄭峪翔這樣不願接受治療的患者醫院裡都很常見,因此醫生也沒阻撓,他一眼睨過餘叢一,對鄭峪翔說:“別仗著年輕不把身體當回事。”這話說得倒幾分真心。
鄭峪翔點點頭說:“我只是血糖低,給你們的工作添麻煩了。”
十分鐘後,兩人並肩從醫院出來,鄭峪翔停在路邊抄著雙手對餘叢一問道:“我們認識?”
當然認識,二十年的兄弟,你下面的毛我都認識!餘叢一想這樣回答,但話到嘴邊又生硬地嚥了回去,並不是他想隱瞞,只是照實說,不是鄭峪翔不信,換他,他也不信。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的?”鄭峪翔不急不緩地繼續詢問。
“翔子!”餘叢一深吸了一口氣,面對著鄭峪翔慎重其事,他很清楚不管編個什麼樣的故事鄭峪翔都挑得出破綻,從小他腦子就比不上鄭峪翔靈,索性不如直截了當,以情動人。於是,他情真意切望著鄭峪翔開口,“接下來我要說的你可能不信,但是每個字都是真的!”
鄭峪翔驀地一笑,別有興致地審視著面前的年輕男人,“你都說我不信了,還有必要說嗎?”
“我不開玩笑。”餘叢一雙手握住鄭峪翔的肩膀,像說臨終囑託似的說,“翔子,我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從樓頂摔下來就變成了別人,但我是王徵,雖然身體並不是以前的,可我真的是王徵啊!”
鄭峪翔注視著面前的男人片刻,揮開肩膀上的手突然笑了一聲,像是大冬天從門縫灌進來的冷風,冷得餘叢一後背凍起一身雞痱子。
“無稽之談。”
鄭峪翔把餘叢一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顯然對他說的一個字都不住,然後直截了當地轉身走人。
“翔子!”餘叢一立即拉住要走的鄭峪翔,“我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你可以理解成是借屍還魂還是什麼的,但是你要相信我!”
“借屍還魂?這世上真有這種玩意?”
“我也覺得不可能有?”
“既然如此,不管你是誰有什麼目的,我都警告你別在我面前提王徵,不然,你不會想知道後果。”
鄭峪翔故意傾著身湊近了餘叢一,他習慣性地露著微笑,卻讓人下意識地腳底發寒,然而餘叢一卻絲毫不受他的威脅。
“後果?什麼後果?老子找你找了一年,就差把地給翻起來了!你告訴我有什麼後果?我不過就罵了你兩句,揍了你一拳!你把老子的手都打斷了,都還沒跟你算呢!”餘叢一越說越氣,把他從鄭峪翔走的那天起就壓著的火都勾了起來,“你說,要不是你,你——,操!你不那樣我能揍你嘛!還給我不辭而別!有種了啊!巧得我今天一出門就逮到了你!告訴你,這回想都別想跑!”
一年半前餘叢一還是王徵,道上耀武揚威的徵哥,而鄭峪翔是他一同被收養的二弟,兩人打小混在一起。直到一年半前那個晚上,鄭峪翔說要退出,問他要不要一起。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也不想讓鄭峪翔走,一生的兄弟沒有半路就散了的。再後來他們都喝多了,他醉得不清不醒地被鄭峪翔壓在沙發上摸老二,摸完還吻得他頭暈腦賬。接著他們就打了一架,可明明是他被打得更慘,鄭峪翔卻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混蛋!他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