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下,“更何況,那件事對她的傷害太大,若非那幾年一直有心理醫生陪在身邊,我們又二十四小時陪著,恐怕早就想不開了。”
“讓她自己拿主意就好。”
賀江嶼點頭,“伯父說的是,一切過錯都在我。”
他臉上露出慚愧和愧疚之色。
周父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是她自己的選擇,她也從來沒後悔過,你不要自責。”
賀江嶼露出一抹決絕,“我會盡一切辦法抓住那些人的,那時候我沒本事,現在不同。”
周父重重吐出口氣,“其實作為父親,我最痛恨那些人,當年放棄追查這件事,我到現在都鬱結在心,但是和瑄瑄比起來,只要她活著,一切都不重要了。”
賀江嶼義憤填膺,“我不能讓那些人逍遙法外。”
周父露出欣慰之色,“你能這樣,我已經很高興了,瑄瑄也會感受到你的心意,聽伯父的,這件事就算了,不要再佔用你的精力。”
“重要的是陪伴瑄瑄,她的人生是有缺失的,等到我和你李姨百年之後,這世上也就只有你能看顧她了。”
“無法生育,瑄瑄也不可能嫁人,沒有一兒半女在身側,將來只有孤獨終老的下場,所以伯父真心懇求你,將來無論如何,希望你能看顧著她。”
周父說著,眼眶逐漸溼潤。
“她母親去世得早,我就這麼一根獨苗,我和你李姨這個年紀也不可能再要孩子了,我死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賀江嶼貼心地遞上紙巾。
“您放心,有我在,沒人能欺負她。”
他說著曾經說過無數次的話。
這些話就好像有某種魔力,說得越多,分量就越重。
這是這一次,那絲絲縷縷的束縛沒有纏繞在他的心臟上。
周父聽到這話,臉上重新露出笑容,“江嶼是個好孩子,伯父當初拼了命救你的時候,就知道你是個外冷內熱的好孩子。”
賀江嶼垂眸,“當初伯父救我差點被截肢,若是沒有你們,我活不到今天。”
這些話也是曾經繚繞在心間的。
周父低笑起來,“這不是好好的嗎,更何況,就算真的截肢了也值得。”
“伯父快別說這種話。”
類似的談話在二人之間也進行過不止一次,每說起一次,他的負罪感就加深一層。
賀江嶼依舊陪在他身邊一直到九點多鐘,隨後才離去。
周父無奈地看著周若瑄,“你這孩子,別胡思亂想了,江嶼是個知恩圖報的,就算將來真的找了妻子,也不會不管你的。”
周若瑄悶悶地說道:“我不許他結婚。”
周父嘆口氣,“你不許,賀家能同意嗎。”
周若瑄不說話了。
“好了,你別去作,他就不會再對你冷言冷語了,你看今天,不是如同往常那樣嗎。”
賀江嶼是大忙人,能夠陪他閒聊到九點多鐘,足以說明他還是那個他,沒變。
只能是周若瑄自己亂折騰才引得賀江嶼生氣。
……
離開周家別墅的賀江嶼,滿臉都是寒霜,眼底陰翳遍佈。
“去查,查當年的車禍!”
崔助理忙應下來,“老闆,當年的事情過去太久了,可能需要一些時間。”
賀江嶼知道這一點,m國不同於國內,他的勢力沒有那麼大,想要徹查快十年前的事情難度很大。
讓崔助理集中精力去查這兩件事後,賀江嶼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房間內漆黑一片。
只有窗外透進來的月光讓室內顯出幾分朦朧的輪廓。
黑暗中,賀江嶼面色陰沉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