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為我,你是為了你的心上人,不要混淆視聽。”
頓了頓,她漫不經心地說道:“蕭將軍請回吧,我沒有醫者仁心,不是誰的病我都看,也不是誰的命我都救。”
說完,她不再理會蕭知遠,轉身回了屋中。
蕭知遠氣得心肝疼,只覺得陸棠陰險又狠辣,怎麼以前沒發現她是這樣的人。
陸棠不管,幾個大夫束手無策的時候,蕭景年自己醒了過來。
蕭知遠大喜過望,看著滿眼茫然,眼神還沒有聚焦的蕭景年,一顆心總算是落下來。
侯府子嗣單薄,好不容易懷上一個,另一個絕對不能出事。
蕭景年躺在床上久久沒有動彈,手腕微涼,有不同的大夫再給他號脈,他聽之任之。
眼睛轉動間晦澀無比,他面無表情,如同一個木雕躺在床上。
“他這是怎麼回事?”蕭知遠不由得擔心。
大夫說道:“許是還沒回過神來,等緩緩就好了,脈象一切正常,軍爺請放心。”
大夫們離開後,陶雲傾見蕭知遠就在桌邊坐著,拿著一塊手帕來到床邊想將蕭景年額頭上的薄汗擦去。
手才落下去,就被一把抓住,隨後她對上一雙冷漠又憎惡的眼睛。
她忙眨了眨眼,再看去,還是那雙茫然不聚焦的眼睛。
她只以為眼花了,“年哥兒,你昏迷的這段日子,雲姨擔心的要死,幸好你醒過來了,不然我和侯爺可怎麼辦。”
換做以往,蕭景年哪怕啞了嗓子,也一定會出聲安慰她,可這次,他只是放下手,緩緩閉上眼睛。
陶雲傾蹙了蹙眉頭。
“讓他休息一下,我們出去吧。”蕭知遠說道。
待房間中只剩下蕭景年一個人的時候,他才再次睜開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他是蕭景年,卻又好像不是蕭景年。
他……明明已經死了。
死在破敗漏雨的破房子裡,下半身被蛆蟲鑽得千瘡百孔,屎尿都在床榻上,無人照料,無人理會。
那是多久之後的事情了,他已經不記得了,他只知道自己是侯府的汙點,是不學無術的敗類,丟盡了侯府的臉面,讓父親失望至極。
他的一生,好像都在被算計。
被陶雲傾算計!
從她進入侯府開始,他就成了她的目標。
對付陸棠最好的利劍,是弟弟蕭景辰最好的陪襯。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個時候醒來。”
“為什麼不能早一點……”
蕭景年胳膊壓在眼睛上,淚水順著臉頰打溼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