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頂的破洞中砸下。
雲姨領著一個四五歲的男孩站在床榻旁看著他,神情譏誚,眼神冷漠,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醒過來夢裡的事物就開始變的模糊,夢裡看到雲姨,他竟會有一種憎恨的感情。
這個夢好像很長,但是他記不住了,只記住這一個片段。
他捏了捏眉心,叫來小廝為他沐浴。
準備熱水的功夫,陶雲傾出現在房門口,身後丫鬟端著托盤。
看到她,蕭景年下意識皺了一下眉頭,夢中的那張臉似乎要與眼前的面容重合。
他趕忙甩了甩頭,那只是個夢!
雲姨這麼好,怎麼會用那樣的神情看著他,怎麼會看著他癱在床上不管她。
“年兒,雲姨採買了飴糖,快過來。”
蕭景年眼睛一亮,他最愛吃飴糖了。
但是以前陸棠從不讓他多吃,偌大的侯府中饋都掌握在她手裡,卻是連飴糖都不捨得讓他吃。
找各種理由搪塞,甚至說吃多了會掉牙齒。
雲姨不僅告訴他無妨,還經常給他買回各式糕點和飴糖。
蕭景年滿心歡喜吃著飴糖,愈發覺得剛才的夢荒謬不已。
“雲姨可曾同我父親求情,讓我跟著一起去邊關?”
陶雲傾嘆了口氣,“你父親沒答應,不過你放心,雲姨既然答應了幫你,決不食言。”
蕭景年重重點頭,他相信雲姨。
“雲姨,邊關真的有那麼好玩嗎?”
“自然,和京城全然不同的光景,年兒作為未來的武定侯世子,應當多見識外邊的天地才是。”
“那雲姨可要好好幫我勸勸父親。”
他親暱地抱著陶雲傾的胳膊撒嬌。
母慈子孝的時候,蕭知遠興沖沖回到侯府,讓人開始準備離京的事務。
勳貴的權勢一再被削弱,如今少有勳貴在朝中當職,想要延續侯府的榮譽,他要麼掌握一些實權,要麼就是領兵立下軍功。
武定侯的老祖宗就是征戰天下的大將軍,曾經為大盛開疆擴土,立下汗馬功勞,他即便沒有老祖宗的驍勇,但常年習武,自也不在話下。
蕭知遠把這個好訊息告訴陶雲傾。
“待我攜戰功回來,便許你正妻之位!”蕭知遠笑看依偎在懷裡的陶雲傾。
陶雲傾垂眸,遮住眼底的勢在必得,柔聲說道:“能伺候在侯爺身邊,傾兒已經別無所求,只願我們的孩子能夠平安落地,等著他爹身披榮耀歸來。”
說著,她輕撫腹部,一臉柔情。
蕭知遠深情地看著她,想到她堂堂將軍府嫡女,一身功夫能上戰場,一腔學識比肩文豪,卻甘願以平妻身份委身於他。
相比之下,一無是處的陸棠顯得鄙陋不堪,只會用和離要挾他。
……
護送最後兩批糧食回到平遙城,隨行將士一身傷,似是經歷數場惡鬥。
平二騎乘戰馬昂首挺胸走在前邊,他的人進了將軍府,車隊的尾巴還沒進城。
這兩批是剩下的禦寒棉衣和糧食。
至此五萬棉衣,二十萬擔糧食悉數送到平遙城。
“軍爺說了,這批糧食到了,以後我們每日可有兩餐!”
“嗚嗚嗚,太好了,老天開眼。”
“什麼老天開眼,賊老天什麼時候眷顧過我們,是陸姑娘,這些糧食都是她籌集來的,我們要謝,也應該謝陸姑娘!”
自從供應糧食之後,城中死亡率極速降低,最近死的人都是染了病身子弱沒能挺過來的。
百姓都知道這是陸姑娘的恩賜,沒有她,現在平遙城距離死城不遠了。
他們自發跪在道路兩旁,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