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麒對白城還有幾分瞭解,知道這位皇子絕不是那麼簡單的,會退卻在北疆的人,知道他早晚都得回來。
而現在,這位二十一皇子確實是回來了,但據說生死不知。
是的,二十一皇子,鎮國將軍朱成皓,在北疆被胡虜派人行刺,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北疆藥材緊缺,更加沒有高明的大夫,所以在控制住胡虜軍隊之後,那邊很快派人將朱成皓送往了京城,在他們考試的最後一日,二十一皇子朱成皓已經被抬進了紫禁城,整個太醫院都因此留在了宮中。
雖然重創了胡虜,據說他們在十年之內再無來犯之力,但朱成皓重傷昏迷不醒,將這個大捷帶來的喜悅沖淡到了極點,除了他那幾位同父異母的兄弟,恐怕沒有人可以真正高興起來。這幾年來,因為北疆的戰功,朱成皓在朝中朝外都有幾分名聲,老百姓們更是喜愛這位鐵血將軍。
賀文麒並不知道事情經過,只是聽見朱成皓重傷昏迷的訊息時忍不住擔心起來,要知道這裡是古代,發個燒感冒一次都能死人的地方,更別說這麼重的傷勢了,他只是一個平凡學子,如今連進士都不是,更加不能知道里頭的訊息,只能在家中乾著急,幾天下來嘴角都是燎泡,李氏他們還以為他是為了考試的事情擔心。
來到這個世界,除了李氏和家中這幾人,說得上朋友的只有一個陸清輝和白城,相比於陸清輝,白城於他而言,更加像是高山流水似的知音,他們許多的觀點總是不謀而合。一些在陸清輝看來大逆不道的言論,白城卻能聽得興致勃勃,甚至為之所用。
一開始的時候,賀文麒確實有幾分私心,但多年好友,要沒有真心那才是假的。這一日賀文麒早早的離開京城去了寒山寺,雖然知道方丈大師可能也一無所知,但他就是覺得應該去一趟寒山寺。
等爬到了山頂,卻見一個小和尚守在門口,見他出現便笑著說道:“施主,方丈正在裡頭等候。”
賀文麒微微吃驚,走了進去卻見方丈大師慢慢的敲著木魚,見他進來也沒有停止,只是說道:“賀施主果然來了。”
不知為何,看著一副出塵人士的方丈,賀文麒的心情反倒是平緩下來,索性在他旁邊的蒲團上坐下,淡淡說道:“大師既然知道我會來,那一定也知道我為何而來。”
方丈大師只是唸了一聲阿彌陀佛,將木魚推到了他面前,笑著說道:“施主心不靜。”
賀文麒見狀拿著木魚一下一下敲著,淡淡說道:“人之常情罷了。”
方丈大師卻笑了,覺得當年自己沒有看錯人,那位施主是暴虐之君的命格,但眼前的女子卻是名相之運,恰好能夠剋制帝皇,這兩人若相合,才是國之幸事。
佛教總是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魅力,坐了一會兒,賀文麒自己冷靜下來,隨即反應過來,白城是什麼人,當年他尚且年幼,身中奇毒的時候都能逃出生天,更別說現在,在北疆那樣的地方,已經是他地盤的地方,怎麼可能被人硬生生弄成重傷,其中定有一些詭異,只是他如今卻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
方丈大師見他明悟,卻說道:“阿彌陀佛,施主想必已經明白了。”
是呀,他明白了,老皇帝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朱成皓即使控制了北疆的軍權,只要人在邊疆就無能為力,難道要等某一日新帝上位反了不成,朱成皓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做那樣子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而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儘快回到京城,只要人在京城,想要做什麼就容易許多。
想通了這一點,賀文麒忍不住嘆了口氣,明白過來朱成皓除了是白城之外,還是二十一皇子,如今的鎮國將軍。自己白白活了兩輩子,卻忘了人心難測這句話。雖然他們有年少之誼,但將來那人真的登基為帝的話,自己也要再三謹慎才行。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