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努力給他營造了一個溫馨的家,可他全然不覺,現在想來也只有遺憾和心疼。
一頓飯吃完,陳奶奶已經跟江一眠約好後面一個月的飯了。
江一眠笑著答應,說他來買菜,陳奶奶強烈拒絕,說他太客氣。江一眠說如果白吃白喝,他就不敢再來了。陳奶奶這才作罷,說他能來就好,其他的就任他去了。
兩人說說笑笑,聊了會兒天,主要是陳奶奶在碎碎念,江一眠在耐心聽著,一邊聽一邊收拾桌子洗碗。中途陳奶奶幾次想插手,都被江一眠用“不敢再來蹭飯”這句話“威脅”得作罷。
從陳奶奶家出來已經將近兩點了,江一眠上樓開始做脫敏訓練。
這次比上次進步許多,一開始只能撫摸秦霄的照片五秒,然後是十秒,半分鐘。
一小時後,江一眠從牆上扯下一張秦霄的照片,看了會兒,從抽屜裡拿出剪刀,一點一點剪掉四周的邊緣。
一如,一點一點剪掉秦霄的稜角。
他動作很慢,彷彿他前世在傅承焰送他的花園裡修剪花枝一般,慢條斯理,卻下刀精準。
良久。
江一眠舉起照片,在從陽臺斜斜照進客廳的陽光下,細細審視著照片邊緣。
四周的稜角都被修成了圓角。
江一眠用指腹摩挲了下,圓滑不割手。
很好。
他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將尺寸修剪得如卡片大小的照片,放進了錢夾的透明層裡。
從清泉三苑出來,江一眠給傅承焰發了微信,讓他晚上別來接,然後回到琴行練琴。
意外之外的是,一直到晚上離開都沒再見到安宇和林瀾。江一眠也不在意,挎上包在琴行外攔了一輛計程車。
目的地不是秦家,而是城西一條只在夜裡開放營業的風情街,那裡龍蛇混雜聲色犬馬,是無數男人沉醉的不夜城,也是銷金窟。
前世,江一眠被秦霄扔出私人別墅後,傅承焰一開始並沒有隔絕有關秦霄的訊息。一開始,江一眠是能從報紙和手機上看到秦霄的。他時常坐在輪椅裡,早飯後吃藥時,等著開水變溫的過程中,會隨意翻看報紙打發一下時間。
往往頭版頭條都是,秦家與神秘豪門林家聯姻,秦氏集團如日中天,秦家掌權人美人在懷,坐擁兩大豪門資產,風光無限。
秦霄的人生之所以後來能那樣輝煌,林家成就了他一半。
林蕎嫁給秦霄後沒多久,林家費勁千辛萬苦尋回的小少爺就意外身亡了,林家的資產自然就落在了秦霄手上。
那時候江一眠只是粗略掃了一眼,沒注意那位小少爺叫什麼名字,但林蕎的臉他是記得很清楚的。
而在琴行外第一次見到林瀾的時候,江一眠沒什麼感覺,直到今天中午吃飯時。
這一次近距離地與他對視,江一眠才覺得,他的眉眼與林蕎有七八分相像。
原本江一眠也打算去接觸接觸現在還並不認識自己的林蕎,但現在要做的,是先確認林瀾是不是林家還沒尋到的小少爺。
車子在街口停下,江一眠下車,一抬眼,長街霓虹閃爍,流光頻頻,來往的男女摟腰搭肩,曖昧非常。
他抬腳踏入,街道兩邊歪歪斜斜站著的,不乏髮色誇張輕浮吹著口哨的年輕混子,還有主動搭訕,或者說招攬生意的濃妝豔抹但身材極好的女人,更有在街邊路燈下情難自控激情熱吻的男女,或者男男。
江一眠走在這條街上顯得格格不入,又極其引人垂涎。
一路上好奇的,探究的,想接近的,還有胡思亂想的,各種各樣的眼光都往江一眠臉上和身上投過來。
江一眠不甚在意,這裡沒一個人能把他怎樣。
只是不緊不慢地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