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出母親這話裡對自己的揶揄,只耿直地回答:“沒有啊,他很聽我話的,我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比趙二還聽話!”
秦氏哭笑不得:“我還當你們是怎麼個玩法,原來還是這樣。柔兒,你這樣可不行,這樣長大了,怎麼嫁人呢?誰家娶媳婦,會要一個女閻王呢?”
恰此時沈柔父親沈逢下朝進來,便大手往沈柔頭上一揉,一面由丫鬟們為他解下朝服,嘴裡笑道:“誰話說的!我沈家女兒什麼時候愁嫁?何況我們柔兒這麼優秀,我看哪怕是那個謝風玉,也未必配得上她。”
沈柔不太明白什麼叫嫁人、媳婦,只懵懵懂懂,倒是秦氏一聽變了臉色:“不行,謝風玉不行。老爺,你可不能打這個主意。”
沈逢有些意外:“你跟謝夫人關係這樣好,怎麼竟然不願意結這兒女親?”
秦氏搖頭:“兒女親……自然是好的,但那謝風玉,雖然聰穎,但太過古板,不懂女兒心,不是良人。”她說著頓了頓,“我也同謝氏談過,我們都覺得,謝風玉得要一個性格溫婉,熟讀詩書的,柔兒得要一個性格有趣,又鎮得住她的,至於他二人在一起,那就成了呆文人遇上女土匪,不是一路人,還是罷了吧。”
沈逢很喜歡謝風玉,還要掙扎,秦氏已然無視了他,讀沈柔囑咐道:“無論如何,今日的話,不要對外說,免得壞謝風玉名聲。”
沈柔乖巧點頭,然後轉頭就告訴了謝風玉,對他挑三揀四:“我孃親說你呆,不好,不懂女兒心。”
謝風玉一聽,沒忍住露出緊張神色:“你……跟你孃親說了?”
沈柔茫然:“說什麼?”
謝風玉不好意思說出口,只做了個擁抱的姿勢。
沈柔卻以為他是在比劃大樹,便道:“說了啊,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不就是爬樹嗎!
她奇怪地望著謝風玉,見他瞬間不安,心裡甚至流露出一絲同情——看這小孩,平時管得多嚴,連爬樹都要偷偷摸摸的。
而謝風玉則慌成了螞蚱,表面上強自平靜,內心卻反覆回想著沈柔母親對他的評價,一時幾乎是絕望的。
後來謝風玉跟沈柔說:“我那時就在想,你孃親是不是知道了我們有肌膚之親,又嫌棄我,要上門討個說法了。”
沈柔吃著謝風玉給她買的麥芽糖,只笑:“胡說,我們什麼時候有過肌膚之親?”
謝風玉耐著性子:“就是我們初見時,你從樹上跳下來,正跳到我懷裡……”
沈柔打斷他:“少來,明明是你巴巴衝上來,什麼叫我跳到你懷裡。”
謝風玉笑:“沈柔,你堂堂長安第一紈絝,不能做了不認。”
沈柔眼也不眨:“呸!就是沒做過!五歲小孩稍微碰一碰,算什麼肌膚之親!要照你這麼說,我和趙二都肌膚親過無數次了!”
謝風玉便道:“這笑話不好笑,沈柔。”
他望著沈柔,神色笑中帶點認真,沈柔哼哼了半晌,最後還是道:“行吧。那不說了。”
謝風玉這才微微挑眉,見她手上麥芽糖吃完了,又從食盒裡摸出來一碗冰碗,碗裡五顏六色的西瓜、荔枝、雪梨、葡萄混著冰塊,冰爽可口,又正好解甜膩。
這種吃食,尤其小娘子的吃食上的講究是小時謝風玉絕不會在意的,沈柔接過冰碗,這才恍然察覺一般,有些好笑地問:“我說謝風玉,你不會是因為那時我孃親說你呆,不懂女人,所以刻苦研讀,才變得今日這樣小意殷勤吧?”
她促狹地望著謝風玉,謝風玉卻不回答,半晌被逼得急了,才無奈道:“是,如何?”
沈柔當即大笑起來,謝風玉由著她嘲笑,也不生氣,只伸手幫她攪勻冰碗,用勺子碾碎碩大的冰塊。
半晌,沈柔終於笑完了,謝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