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大不一樣,而是一個嫻雅溫婉的病美人。
這病美人正是柳夢。若說沈柔如火般熱情,柳若如雷般暴烈,那病美人柳夢則安靜如水,叫人望之便心中寧靜下來。
眾人如此想著,都望著她,可柳夢卻只看向何梅子,和何梅子對視幾許,才聽得何梅子低聲喚道:“阿夢!”
柳夢微笑起來,便要伸手給他,那邊柳若卻怒道:“姐姐!”
柳夢手一頓,轉過頭來,柳若道:“姐姐,我都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了,你竟還向著外人!”
她神色憤慨,柳夢倒是淡定:“我和梅子兩人一體,何來外人?要說外人,也該是囚禁我的父親,還有你這個幫兇妹妹是外人。”
她語氣神態皆是溫柔,禮儀如常,看起來完全是閨秀模範,幾乎可以被刻在牌匾上供人模仿研習了,誰知說話內容卻不客氣,甚至堪稱驚世駭俗——哪有未出閣的娘子為了個野男人,這樣不顧人倫孝道的?反正別處是沒有,即使是長安娘子素來特立獨行,敢說這樣話的也只有柳夢一個。
沈柔謝風玉素來知道柳夢是這樣的人,倒是還好,唐渡第一次見柳夢,卻是驚了,一時愕然地說不出話來,卻見柳夢又道:“論忠孝二字,我自小侍奉父母,學習禮儀,光榮門楣,五年前走而不成,自願被囚,為父母抄經祈福,未來也依舊會為二老許願,就是死後,也願為奴為僕,為家族積累功德,如此,堪堪也算盡孝盡忠,來日和梅子遠走高飛,於良心上,早已是沒有負擔了,若若,你又何苦來攔我。”
柳若臉色一變:“我竟沒想到,你連身後事都安排好了!姐姐,如此處心積慮,你也要和姓何的走嗎?那個野男人到底是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
柳夢道:“並不是什麼迷魂藥,世上哪有這東西?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心意。”她說著望向何梅子,“人生苦短,若不按自己心意活一回,豈不是辜負老天的一番好意。”
她朝何梅子伸出手,何梅子伸手握住,兩人相視一笑,外人早已不在他們眼裡。
沈柔在一邊抱臂看著,也笑,笑著笑著卻覺得不對,側頭看去,果然發現謝風玉在看她。
謝風玉偷看被發現,也不慌張,只低頭看了看自己修長手指,而後若無其事地轉過了頭去。
沈柔這才把要拒絕的話咽回去了,心中有一瞬間的悵然若失,而後回過神來,對已經氣炸的柳若道:“喂,柳若,你姐姐的態度你也看到了,讓她留下來也是徒勞,何不成全他們兩個。”
柳若怎麼可能聽進去?她滿腦子都是姐姐叛逆十足的發言,終於忍不住道:“姐姐——你為家族和爹孃想那麼多,那我呢?你可想過我?”
柳夢這才一怔,轉過頭看她,柳若咬著牙道:“我們一起長大,你走了,我怎麼辦?”
她神色憤慨,看著柳夢彷彿在看投遞倒戈的同伴,而柳夢則莞爾笑了:“傻孩子。我能遇到梅子,來日你自然也會遇到和你相守一生的人。”
柳若怒道:“沒有,我也不要。我只要你!”
她開始不講理了,掙扎著要掙脫唐渡,唐渡既不能放開她又怕真的傷了她,一時十分辛苦,柳夢見了也為難,還是謝風玉輕飄飄來了一句:“打暈罷,抓緊時間,否則柳將軍該回來了。”
柳若聞言怒視謝風玉:“姓謝的!你這個偽君子!險惡小人!”
謝風玉充耳不聞,只對柳夢抱歉地攤手,柳夢遲疑一瞬,還是無奈道:“好罷……別傷著她。”
兩人都這麼說,沈柔便應了,親自出手在柳若後頸處一敲,柳若便應聲暈了過去,倒在了唐渡懷裡。
唐渡抱著柳若,頗有些手足無措:“她怎麼辦?放哪裡?”
沈柔沒好氣:“還能放哪裡?當然是柴房!”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