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
謝風玉深吸口氣,閉眼轉頭道:“沈小娘子,你注意些。”
他語氣終於不再是客氣禮貌了,而是顯露了一分沒來得及掩藏的無奈,這種無奈沈柔很熟悉,往日她穿少了著了涼,或者吃壞了肚子,謝風玉都會用這種無奈的語氣囑咐他,而後把自己的大氅脫下來披在她肩上,或者為她親手調一碗溫湯。
熟悉的感覺一旦出現便難以遏制,兩人不約而同地靜了靜,而後沈柔才被燙到似地收回手,重新挽好披帛道:“……總之,唐渡一定得留下。”
謝風玉聞言,眼睫微垂,置若罔聞,修長手指重新握起筆,一筆劃下唐渡名字。
沈柔還想說唐渡家鎮守邊關不易,請他多少給個旁聽生做做,然而沒想到謝風玉下筆這樣堅決,一時睜大了眼。
卻在這時,那邊傳來個笑呵呵的聲音:“哎喲這是在幹嘛,我是不是來晚了,抱歉,抱歉!實在是俗務纏身……”
這聲音,是雲遷院長!
沈柔絕處逢生,轉瞬間拋下謝風玉不管了,對那邊雲遷笑道:“院長,您可終於來了!”
雲遷是個清瘦修長的中年人,臉上常年帶笑,過來先是一番解釋,而後就笑著一一往考生們臉上看過,目露欣慰之色。
直到他看到沈柔,表情才一愣,繼而繼續笑道:“哦,沈柔啊,你怎麼又過來啦?”
這個又字暴露了不少東西,但沈柔無暇他顧,只把唐渡一事簡單說了,說罷還道:“他蹴鞠可厲害的很,院長一直想找這樣的學生不是嗎?我看他就不錯,還有考生中長於蹴鞠的,也都可以考慮考慮,院長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雲遷還未回答,謝風玉已然蹙眉道:“胡鬧。丹青院招新之事,與你女院學生何干?”
這話當然是有道理,但云遷卻感到詫異——沈柔在丹青院這麼行事隨意,其實全是自己和謝風玉二人寵出來的,彼時謝風玉事事護著她,怎麼今日反倒說她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