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他們終於都可以活得輕鬆一些了。
主路就在前方,已經能看到路燈微弱的光。
突然,黑暗裡衝出一群人,四面八方逼過來,混戰之下一支注射器扎入江一眠的脖頸。
眼前微弱的燈光,滅了。
做夢
正月初一,大雪。
廢舊工廠裡,江一眠被綁在椅子上,他抬頭望向高處的窗戶,一小方光亮裡落雪簌簌,很淒涼,也很美。
生鏽的大鐵門突然被人從外面開啟,一推就吱嘎作響,刺耳的聲音在空曠的廠房裡久久迴盪。
秦霄走過來,拉了把椅子在江一眠面前坐下,眸色痴狂地看著人,手習慣性地揉著膝蓋。
看了好一會兒,他抬手撕掉封在江一眠嘴上的膠布,掐著人下巴,強迫江一眠與他對視。
“江管家,跟我嗎?”秦霄嗓音沙啞,但能明顯看出他在盡力保持著理智。
江一眠看著他,目光依舊是一如既往地冷淡,“秦先生,您真該好好看看外面的雪。以後,怕是沒這個機會了。”
“別再叫我秦先生!別再用敬語!”秦霄猛地甩開他下巴,瘋了一樣站起來狂暴地怒吼,“我他媽受夠了!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曾幾何時,秦霄是那麼慶幸。
他慶幸江一眠始終叫他秦先生,始終用著敬語,不論怎樣都會平淡有禮地對他稱呼著“您”。
而不是怒吼著叫囂著喊他的名字,或者乾脆叫他畜生、禽獸。
那時候秦霄竟覺得,這樣也很幸福。
起碼,江一眠對他還是有一絲溫柔的。
一絲,可憐的,出於素養的禮貌。
可以前有多幸福,此刻就有多可悲!
秦霄狂暴地在江一眠身後轉來轉去,然後猛地踹翻一側的巨大油桶,汩汩汽油從油桶裡淌了出來。
濃重的汽油味,讓江一眠有些呼吸不暢。
這種味道,他是聞到過的。
在前世的那場大火裡,他從夢中醒來劇烈嗆咳的時候,他大口吸進喉嚨裡的,除了濃煙的味道就是這種濃重的汽油味。
江一眠沒說話,靜靜地聽著秦霄發狂。
其實重生後江一眠想過很多次,前世那場大火到底是怎麼發生的?意外還是人為?
如今這熟悉的汽油味,讓他開始猜測,那場大火或許是秦霄所為。
身體裡的藥效還沒過,江一眠此刻渾身都使不上力。身上的手機和手腕上的運動手錶,也已經不在。
但江一眠絲毫不怕秦霄發狂,因為他為這一天早就做好了準備。
聽到秦霄的步伐雖然還是暴躁,但慢了許多,只有汽油汩汩往外淌發出的聲音,江一眠突然淡淡開口,“秦先生,還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您。秦非之所以會知道您有一個二十人的團隊在為您賣命——”
他笑了下,接著說,“是我告訴他的,目的就是要讓你們狗咬狗。”
秦霄猛地停住狂暴的腳步,惡狠狠地盯著江一眠後腦勺,然後幾步竄到他面前,重重抓住他肩膀怒吼,“我說過!別再叫我秦先生!”
怒吼之後,他還沒意識到什麼。
或許長時間服用太多精神藥物,讓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江一眠提醒他,“您覺得,我會預料不到今天嗎?”
“別再跟我說您您您!”秦霄暴躁至極,猙獰的面色讓他看起來幾乎要把人生吞活剝。
“很遺憾,警察就要來了。”江一眠唇角輕輕勾起,“您以後,只能在監獄裡度日了。”
聞言,秦霄怔住,然後腦子像生鏽的機器緩緩轉動,慢反應一般這才反應過來。
他胸膛劇烈起伏,怒吼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