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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落入了沸油中的涼水,整片空間都瞬間沸騰起來。
那些噁心巴拉的東西,也像是遇到了天敵一般,開始痛苦的扭動,掙扎,然後就像是落在陽光下的冰,飛快融化掉了。
原本像是被填滿了水泥的感覺,也終於得到了稍許的鬆動。
趁著這短短的空隙,路音繼續向裡突進,雖然很快,剛才被推走的混亂又重新撲了上來,再次填滿剛才暫時失守的空間。
但是路音,終於成功到達了那處最關鍵的地方。
那裡有著最濃重的墨色,和最瘋狂的混亂,各種奇奇怪怪的聲音攪混在一起,形成一種幾乎能夠吞噬一切的瘋狂。
在這東西面前,路音也第一次感覺,自己需要努力保持理智,才能不被這東西影響,徹底拉入深淵。
她第一反應依然是揮舞起手上的劍,但是這把難得的寶劍迅速就被混亂吞噬了,哪怕及時抽了出來,劍身也已經徹底鏽蝕發黑,稍微一動,就化為了碎屑。
看起來,依然得用聲音對付聲音,瘋狂直面瘋狂。
路音對著這個不可知物,甩了一段上個世界很有名的rap。
既然這玩意兒喜歡碎碎念,她就讓這東西好好見識一下,人類更喜歡什麼樣的碎碎念。
一邊是混亂不可捉摸的低言碎語,另一邊卻是口齒靈便,歌詞七彎八繞的rap,不但語速比那個混亂的玩意兒更快,氣勢也更強,就算比起洗腦的本事,在卡牌的加持下,看起來也弱不到哪裡去。
原來就只會混亂的發著囈語的邪祟,好像也在大段大段的rap面前變得煩躁起來,原本墨黑的色澤,開始一股一股的往外冒著五顏六色的顏色,這些顏色唯一的共同點就是:灰調和黑調調多了,看起來特別髒。
紅色像汙血,綠色像膿液,原本應該最明亮的黃色,都像是潰爛傷口上的炎症反應,看起來噁心極了。
這些顏色被吐了出來,然後迅速往路音這邊蔓延,看起來有些像這一團混亂的攻擊手段。
路音馬上就從節奏極快的rap,換成了一首能夠淨化靈魂的聖歌。
節奏拉長的詠歎調顯得宏大而輝煌,層層上升又顯得和諧統一的復調,就像是用聲音編制出的一張盾和一把利刃,一防一攻,完美配合,瞬間就把那些髒汙淨化一空。
混亂的邪祟也猛的一收縮,看起來似乎對這首歌的反應很大。
果然要論起驅邪,還是宗教那一套最管用。
路音當下毫不猶豫,又甩了五六首類似的宗教歌曲出來,從西方到東方,從一神到多神,甚至還有非洲某些小部族的巫蠱吟唱——感謝她在上個世界對工作認真努力,也接觸到了各個領域的音樂,在這時候,才能有足夠的資源和靈感,像炮彈一樣和那個一度被認為不能戰勝的東西對轟。
魔法打敗魔法,說的大概就是現在這副狀況。
那團黑色彷彿也被打懵了——路音其實覺得這玩意兒沒有什麼理智,畢竟任何一個有理智的生物,也不會一天到晚的說胡話。
但雖然沒有理智,但應該有求生和擴張的本能,而現在,對這醜陋的玩意兒來說,大概就是遇上了人生的至暗時刻——被一個可怕的女人,拿著自帶的低音炮,足足轟了大半天。
轟得它簡直都快要原地長出腦子,瘋病也不藥自愈,甚至有希望成為一個社會有為青年——當然,這一切只是錯覺而已。
邪祟顯然沒辦法無中生有的生出腦子,也不會因為幾首歌的轟炸,就馬上大徹大悟,痛哭流涕的表示要痛改前非,再也不做有害社會的事情。
它反而更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