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你們倆……是不是要奉子成婚了?”
姚銳哈哈笑一聲捂住嘴,偷偷朝站在玄關和徐愛知說話的小文看一眼,“沒有!你這想象力。嘖,這是狗血劇拍多了有後遺症了啊!”他拍拍容朗的肩膀,“我們倆還是老樣子,沒事!”
容朗狐疑,“真的?我怎麼覺得你們倆像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呢?”
姚銳否認,“真沒有!行了,咱們初八開工見吧!我明天得陪我老媽老姑去西山寺燒香,你有什麼心願,我幫你燒一炷香啊!”
容朗搖搖頭,“我沒什麼心願。”
初八。
容朗的公司例行開了新一年的動員會,老闆容朗和總經理姚銳和員工握手,問問大家這個年過得怎麼樣之類的。
午休的時候,姚銳跑出去了一趟,不告訴人他去幹什麼了。
傍晚,小文來了。
容朗一看她和姚銳交換的眼神,就知道他們倆又商量過了,等會兒就會向他宣佈什麼訊息。
果然,三個人一起去吃了晚飯,要結賬的時候小文咳嗽一聲,說:“容朗,我們想跟你說件事。”
容朗笑了,“可等到了。說吧說吧,這都憋了好幾天了吧?”
難道他們倆真的一起從家裡偷了戶口本,今天中午就是跑去民政局辦結婚證了?他想到家裡老爸老媽的討論,微笑看著他們,可是,姚銳和小文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容朗——”小文欲言又止,姚銳看她一眼,低聲說,“唐老師得了腦瘤,第三期。”
容朗再也沒料到他們要說的是這個。
唐老師得的是一種叫“星狀細胞瘤”的腦瘤,已經做了手術,現在在化療,每週去市三院腫瘤科複診兩次。
容朗想了想,“我媽一個朋友是軍分割槽醫院腫瘤科的主任,晚上我讓我媽打個電話。我們現在先去看唐老師。”
在路上,姚銳告訴容朗,他和小文字來初六的時候想告訴他,和他一起去看唐老師的,可又怕他會覺得不吉利。
容朗怪小文,“你怎麼想的呀?我從來不信那個。”
姚銳也跟著說:“就是!你不是挺喜歡看娛樂八卦的麼?那些劇組開拍放炮燒香供豬頭的照片裡,他什麼時候出現過?”
小文瞪了他一眼,姚銳趕快低下頭不吭聲了。
她解釋道:“我這不是怕叔叔阿姨知道了影響過年的心情麼?我媽知道了,連著幾天晚上都沒睡好。他們上年紀了,聽到同齡人得病了,難免兔死狐悲……”
“呸呸呸!”姚銳一把捂住小文的嘴,“你胡說什麼呢。”
小文抿緊了嘴,一臉懊悔。
容朗敲敲車裡的核桃木飾板,“touch wood!沒事,童言無忌。”
小文勉強笑了笑,神色複雜地看姚銳一眼。
姚銳苦笑。“touch wood”這話還是李唯安教容朗的。他從沒深究過為什麼摸摸木頭就會驅走惡運。
三人到了唐老師家,開門的是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姚銳介紹這是唐老師請的護工,姓王,大家就叫他王師傅。
王護工看了容朗幾眼,笑道:“這小夥子長得挺面善,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他輕手輕腳把三人領進客廳,“你們先坐,唐老師剛睡著。剛又吐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唐老師還是孑然一身,他的家也沒有什麼變化,核桃木書櫥裡滿滿都是書,木沙發上的米色布坐墊靠枕還是十幾年前的,邊角磨得軟塌,電視上方的牆壁上掛著一隻德國咕咕鐘,滴滴答答,茶几上是時令花卉,現在是一盆養在紫砂盆裡的水仙,潔白的花朵散發幽香,唯一的變化是窗臺下面那兩盆常綠植物,它們長得更高大茂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