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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塊黑色錶盤的勞力士。
容朗這時才察覺李唯安今天的種種表現相當怪異。
可即使心生疑竇,當年沒有經歷過什麼人生風雨的容朗還沒意識到,唯安最後說的那幾句話,不是對貓說的,而是對他的祝福。她不是來委託他照顧貓,而是來和他道別。
她今天說,她父親,在馨寧離世的 64
從母親的葬禮回來, 唯安疲憊極了。
她想起當年, 馨寧姐去世的第二天, 她也是這樣, 凌晨四點多就醒了。
但程律師不讓她出門, 她急道,“那我的貓怎麼辦?”
“把鑰匙給我,我會派人把它帶過來。”程律師臉色不是很好, 仍耐著性子跟她說,“你也說了, 這很可能不是意外。”
唯安的心因為憤怒和疼痛劇烈跳動, 她聽見程律師冷靜說,“為了安全,馨寧從沒告訴我你的地址。哪怕是你在學校登記的也是我另一個地址。馨寧自己, 也有不同住處。但是他們怎麼找到你們了呢?”
她們當時還沒想到,昨天的意外, 只是一個警告, 一個序曲。
程律師離開後,保姆給唯安烤了兩片吐司做早餐。
她剛吃完, 門響了,程律師去而復返。
唯安迎上去,“怎麼了?”
程律師這間複式的住所大得嚇人,一樓又全部打通, 玄關和餐桌隔著七八米遠, 但唯安遠遠地就已經看到她臉色煞白。
程律師提著包, 忘了脫鞋,走到沙發前,頹然坐下,怔怔發呆。
唯安頓時心驚肉跳,她僵了兩秒強行命令自己站起來,走過去,結果看到兩行淚無聲無息從程律師眼眶流下。
“怎麼了?”她又問一遍,心跳越來越快。
程律師喉頭輕輕動了一下,用手抹掉臉上的淚痕,問她,“你護照放在哪裡?”
唯安呆住,僵立幾秒,向後猛退一步,“我不走!我哪也不去!我——”
程律師抬頭嚴厲瞪她一眼,“唯安,冷靜下來。”她說完這一句,眼淚又湧出來。
唯安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升上來,忍不住要哆嗦,無助又無望地搖著頭。她已經從程律師的神態看出了端倪,卻無比希望自己的預感是錯的。
可惜,不是。
程律師流著淚,聲音卻很平穩。
她說:“唯安,我剛才得到訊息……今天早上看守所巡房的時候,警衛發現,你父親他……”她嘴唇抖了幾下,深吸一口氣,像懷著壯士斷腕的悲憤和孤勇,大聲宣佈,“他自殺了。他已經不在了。”
唯安不記得自己接下來做了什麼,只覺得像有人劈面給了她一拳,鼻酸眼痛,眼淚鼻涕一下衝出來,整張臉又麻又痛,腦中像連打了幾個雷,濃黑的烏雲閃爍電光。
後來她醒過來,才知道自己剛才昏厥過去。
程律師正抱著她,狠狠掐她人中。
“唯安,你接下來要怎麼辦?要和我一起抱頭痛哭麼?還是設法逃命?”
程律師臉上還有淚,可是已經徹底冷靜下來,她的話像石頭般堅硬,“昨天的車禍確實不是意外,馨寧的死是。有人想要告訴你爸爸,‘你的女兒,我已經找到了,我隨時能傷害到她。要怎麼做才能留她一命,全看你了’——顯然,他後來也成功把這個訊息傳給你爸爸了。”
唯安全身如同被針扎,她想大叫,不——她想從這個噩夢中醒來,可是,不行。
程律師把她拉起來,“你得活下去唯安,不然你爸爸就白死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爸爸是冤枉的,他根本沒做那些事!”
“你以為把他關進去的那些人不知道麼?他們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