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種琴聲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情緒。
旋律營造出的情緒,表達出來給人的感受,卻都是一模一樣的。
但為免傷害江一眠,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下,傅承焰沒有直接問他是不是江寧。而是旁敲側擊地問了句,“你小時候一直在燕城嗎?”
江一眠有些奇怪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但父親去世後,這對他來說,也並不是什麼秘密了。
曾經父親帶著他從遂城搬到燕城,兩人還改了名字重新上戶,那段時間父親似乎總是小心翼翼患得患失,並嚴厲地告訴他,“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不要再跟任何人提及。你只要記住,你現在叫江一眠,是地地道道的燕城人。”
其實他一直不懂當年為什麼匆匆搬家,但是終於能和父親住在一起了,江一眠是開心的。便也不在乎那麼多了。
“不是。”江一眠說,“我在遂城住過幾年。”
傅承焰心臟猛地漏了一拍。
他俯身扶住江一眠的雙肩,滿含期待的目光鎖住江一眠的眼睛,心臟開始劇烈跳動。
“你,有沒有改過名字?”他問。
江一眠怔了一下,他沒想到傅承焰會問他這個問題,難道傅承焰查他了?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個?”江一眠問。
“改過。對嗎?”傅承焰向他確認。
“是,我原本不叫江一眠,我叫……”
“江寧。”沒等他說完,傅承焰脫口而出。
看來傅承焰真的查他了,這件事過去這麼多年,竟然都能被查出來。他記得當時是秦老爺幫父親辦的這一切,在那個年代做得可謂是天衣無縫。雖然他不理解父親當初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如今這些都不重要了。父親早已離世,江寧這個身份前世他自己也查過,早就被處理得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查出來。
“江寧。”傅承焰滿含期待地又喚了一聲。
“沒錯。我以前是叫江寧。”江一眠有些不悅,“但你以後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我,沒必要查……”
“為什麼不來找我?”傅承焰打斷他,一把將人拉起來擁進懷裡,“為什麼一封信,一通電話也沒有?”
“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傅承焰擁得他更緊。
江一眠一頭霧水,“什麼信,什麼電話?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餅乾,還記得嗎?”傅承焰說,“你當初親手做了送給我的,很好吃。”
餅乾……
親手做的餅乾……
腦子裡不自覺開始搜尋那些塵封的記憶。
江一眠想起來,他這一生只做了一次餅乾,就是幼兒園親子活動那次。
原來他沒有查自己。
他竟然是——
江一眠心底最深處的柔軟被觸碰。
他想起了幼時隔壁搬來的大哥哥,跟自己一樣,孤獨,沒朋友。
永遠關著的窗戶,永遠拉得嚴實的窗簾,說話永遠只有簡短的幾個字。
江一眠覺得,他過得一定比自己更糟糕。
不然怎麼會連陽光都不想見?
或許是因為“同是天涯淪落人”,又或者是江一眠當初確實沒個能和自己說話的人,總之那一年是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