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給您折一枝梅花來?”
皇帝又發了會兒呆,吩咐李德勝,“你叫人折些紅梅,再添上水仙之類花卉,送到靈慧祠和其他宗室耆老那裡去。”
李德勝聽了,應了一聲,又問,“老郡主那裡,可要再添些什麼?她老人家輩分最高,不可叫旁人越了過去。”
皇帝揮揮袖子,“你忖度著隨便添些什麼吧。”說完又吩咐,“臨嘉不日便要回張掖拜別他爹孃,你幫他打點。張掖,這時候也挺冷吧?”
翌日午後,靈慧祠來了兩個小黃門,帶了皇帝叫人折的紅梅,還有若干水仙、文竹等盆景,另有桃符、宮燈等物。
老郡主叫人收了,送走了小太監們,讓瑤光把紅梅插了瓶,叫眾人來觀賞,“御苑這幾株梅樹據說是什麼南安國來的異種,花朵格外大,花瓣重瓣,多者可達十七八層。只一個不好,沒咱們大周的梅花香氣足。”
瑤光心中若有所動,世事皆無十全十美。
十七郎離京回張掖之後,又隔了幾日,隴西傳來急報,各州縣又下了大雪。雪深數尺,官道難行,原本前往隴西的各種物資全堵在龍虎關,許多村民房子被大雪壓塌,湧向縣城。
滿朝文武發愁得不得了,皇帝脫冠去太廟祭祀,端王主動請纓,要帶隊去隴西賑災。
訊息傳到靈慧祠,張師姐倒還罷了,老郡主和薛娘子立即看著瑤光。但她一副“不關我事”無憂亦無喜的樣子,大家也不好說什麼。
到了晚間,薛娘子問瑤光,“你到底和他如何了?滿朝文武難道再沒別人肯去了?這次賑災的事,是真正的人與天爭,辦好辦不好,總不免死不少人,受人詬病,真正是個出力也難落好的事,怎麼他非拼著要去?”
瑤光淡然一笑,“能做事當然要做事了,不然幹什麼?天天談情說愛?我要是他,做的事比現在還多呢!”
薛娘子推她胳膊一下,“嗐,我可真是,瞎操心!皇帝不急太監急。”說罷甩門簾子走了。
瑤光坐在炕上發了會兒呆,拉開炕櫃抽屜,那裡放著一隻織了一半的紅色毛線手套,已經織好了手掌,就要分針織手指了。她取出手套看了又看,終於還是將手套上的幾根竹針抽掉,一拉毛線,紅線從線孔中一點一點退出來。
她閉著眼睛狠狠拽著毛線拉了幾下,只聽見輕微的“嗤嗤”聲響。
過了一會兒,已經成型的手套又變回一堆毛線。
她默默坐在那兒,握住線團,將毛線纏回線團上。線球重新變得鼓鼓的,幾乎與原先無異,只是上面的毛線還有些彎曲。她趴在炕桌上,枕在疊放的雙臂上,閉著眼睛嘆口氣。
進了十二月,過年的氣氛一天濃似一天。雖然隴西依舊陸續傳來不好的訊息,但是京都中的人似乎已經將為數不多的同情心用盡了,大街小巷時不時響起一兩聲爆竹聲,小孩子們哈哈笑著,賣鞭炮春聯桃符年畫和各種年貨的攤子隨處皆是。
靈慧祠也張燈結綵,弄得十分熱鬧喜慶。
薛娘子和瑤光的兩個鋪子也裝飾了一番,還給眾人都發了過年的紅包。
瑤光看著周圍的人每天忙碌,漿洗打掃,裝飾房屋院落,興致勃勃準備各色食物和新衣新鞋,總有種自己和大家格格不入的感覺。
臘八那天,宮中來人送來臘八粥。
老郡主命人接了,將靈慧祠熬的臘八粥回贈,又問宮中太后、太妃等諸人安好。
其中一個小太監微笑著一一答了,又道,“太妃還問韓道長安好。”
瑤光認出這小太監曾在端王府中見過一次,恍惚記得太妃說他是皇帝身邊常用的人,便拱了拱手笑道,“煩太妃惦記,我一切安好。”
崔旺回到宮中覆命,皇帝照例問了老郡主身體如何,精神可好,問完了,也不叫崔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