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件絲袍,剛才我姐妹用樹枝都沒拉我出來!
她心裡吐槽,可手還是很老實地抓住了定尋揮來的袍角,正想再勸勸他要不換個工具,要不叫他那兩位一看就是保鏢的老弟來幫幫忙,還沒開口,定尋又說,“抓緊。”
瑤光剛一抓緊袍角,只覺一股柔和的力量傳來,自己視角猛一提高,“啊——”這就騰雲駕霧般平地拔蔥般飛起來了?!這是什麼功夫?
她驚呼聲未歇,腰上一緊,已經被定尋接住了。
瑤光驚魂未定,又驚又喜看著大鬍子,覺得他這張雜草叢生的臉此時世間第一英俊。
定尋眼中含笑,將她輕輕放下,退開幾步。
這時薛娘子才滿頭大汗跑到近前,一看瑤光已經脫險,在驚嚇疲勞之下一下腿軟了,差點一屁股坐地上。瑤光連忙扶住她,兩人整一整衣襟,鄭重向定尋拱手致謝。
薛娘子問,“還未請教道友貴姓高名……”
定尋慢吞吞說,“免貴。鄙姓譚。”他沒寒暄下去,只瞧了瑤光一眼,叫站在一旁的老伯,“李大保,你背韓娘子下山吧。”
瑤光急忙搖手,“不不不,我自己行的。”這定尋怎麼回事,怎麼能讓老伯揹她呢!要背也是那兩個黑鐵塔背啊!
唉,要不怎麼說萬惡的舊社會呀。
這老伯一看就是定尋的奴婢。他面色紅潤,臉上也沒太多皺紋,但一看就知道年紀不輕了,他長著兩撇烏黑油亮的小鬍子和他已經花白的頭髮十分不相配。
瑤光趕快跑回池邊,用兩根樹枝柺杖把她陷在淤泥裡的那隻鞋子夾出來,倒掉裡面的黑泥巴水穿上,“我這樣就行了。”我連坐轎子都會感到不安,求求了,千萬別叫老伯伯揹我。
她這樣子,薛娘子早見慣了還不覺有什麼奇怪,定尋、老伯伯、兩個黑鐵塔卻彷彿見了什麼很奇怪、很不合常理的事。
不過,他們臉上詫異轉瞬消失,各自扭開頭,假裝沒看見她做了什麼。
定尋叫黑鐵塔們,“你們去為韓娘子採幾支芙蓉來。”
瑤光又想擺手,大兄弟,你忘了我剛才的慘樣了……麼?咦——這兩位仁兄好輕功!
兩位黑鐵塔各折了一根粗樹枝,掰掉一塊扔在爛泥上,向前一躍,腳尖踩著掉在泥上的樹枝再向前縱去,手裡不停掰斷樹枝,不斷向前跳躍,那身形輕盈得彷彿兩隻水鳥,一轉眼又回到了池邊,一人手中拿著數支荷花,有的將開未開,有的還是大花苞,紅白兩色都有。
他們躬身將花給了定尋,定尋又遞給瑤光。
瑤光接了花,荷花雖未盛開,清香已然撲鼻。她怔了怔,才想起自己臂彎還搭著定尋的罩袍,忙要遞過去,又見罩袍腰際扯開了絲,絲絲縷縷之間原本織的緊密現在變得稀疏的彷彿篩網。
她赧然,“真是多謝譚道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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