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了,一動就扯得疼。
他突然想起十歲那年,江一眠初入秦家的場景。
斯文漂亮的小男生,跟在李嚮明身後,不卑不亢地走在長廊,腳步很輕。
在走到書房門口時,步子頓了一下。
年少自傲的秦霄低垂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朝門外瞥了一眼,剛好落在一雙乾淨的小白鞋上。
等他抬頭看去,只見著個漂亮側臉,和一閃而過的清瘦身影。
“捨不得就算了。”傅承焰不耐地掐滅菸蒂。
“什麼時候……”秦霄嘴唇麻木地動了動,無意識地開口,“什麼時候送來……”
傅承焰突然身體後仰,笑出聲,“秦大少覺得什麼時候送來好?”
“今……今天晚上。”
“很好。”傅承焰起身,步態悠閒地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繞到秦霄身側,“傅大少的誠意我見識到了,回去吧。”
秦霄這才敢稍稍抬頭看傅承焰,“那津海專案什麼時候……”
“見著人,錢到賬。”傅承焰似笑非笑地睨著他,“但這錢我不可能白給你,得拿股份來換。”
秦霄收回視線,再次低下頭,鞠了個躬,“謝謝傅先生。”
傅承焰隨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客氣什麼,都是多年的老朋友。”
“是。”秦霄垂著腦袋點點頭,“傅先生說的是,希望傅家和秦家,永遠是朋友。”
傅承焰笑,“當然。”
然後看著秦霄再次跟自己表示感謝後,躬著身子退出去。
他摸出方巾擦手,一下一下,慢條斯理,眼中卻凝著無盡暴戾。
而在門外扶著牆呼吸沉亂的秦霄,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摧心剖肝的疼。
這一切果然跟自己之前猜測的一樣,江一眠一直都是喜歡自己的,他跟傅承焰之間的所有來往都是被迫的。
秦霄突然明白,這段時間江一眠為什麼總是對自己那樣冷淡。
他向來隱忍,凡事為自己著想,想來應是為了不讓自己難受,才故意疏遠。
生日宴上,秦霄就在想,連自己身為秦家繼承人都得在傅承焰的權勢下屈服,何況江一眠一個小小的秦家管家?
他現在特別後悔當初在秦氏集團電梯裡讓江一眠和傅承焰握手,也怪自己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與傅承焰對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江一眠在生日宴上被傅承焰帶走,更恨自己剛剛決定把江一眠親手送給傅承焰換秦氏的生路。
可他沒辦法。
只有傅承焰能救秦家。
而傅承焰要江一眠。
他甚至有些慶幸自己有江一眠,有讓傅承焰幫自己的理由。
不然,秦家可真就完了。
秦霄心跳越來越緩,他抬腳往前走,眼前視線逐漸模糊,周遭不是傅氏來往的員工,而是十歲的江一眠生澀脫去少時秦霄的白襯衣,第一次染了滿手鮮紅的場景。
“疼嗎?”
這是江一眠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接著是第二句。
“以後我照顧你。”
然後少年極不熟練給他上藥的動作,在眼前逐漸遠去,秦霄下意識伸手去抓,卻握了一手的冷風。
電梯裡的冷氣很足。
漂亮少年從眼前徹底消失了,只有聲音還在不停環繞——
“疼嗎?”
“以後我照顧你。”
“疼嗎?”
“以後我照顧你。”
……
秦霄仰頭看著頭頂的燈光,呼吸聲越來越粗重沉緩,視線也逐漸被刺眼的白佔據。
有鮮血順著褲腿淌下來,一滴一滴,無聲砸落。
在江一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