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屋搭好後太陽落山了,夕陽的餘暉在林中快速消散,四周靜謐,只聽得到幾聲鳥鳴和草間蟲子的啾啾聲。
昨天準備的火把這時派上了用場,打火機一點就著,插在棚屋前的空地上,再撿些幹樹枝,一會兒就架起了火堆,就不怕有什麼野獸偷襲了。
她坐在火堆旁,取出一條海牛的後腿,撕成一條一條的,插在細細的小樹枝上,在火上稍微加熱就能吃了。
小俘虜也得到了一塊肉。火把跳動的火焰把它嚇壞了,它猶豫了一會兒從小籠子的角落衝到肉塊邊,抱起肉又躥回安全形落,又呆呆對著火愣了一會兒才啃食肉塊,它的兩隻小黑眼珠被火照得像兩顆玻璃珠,它啃肉時腮幫子帶動嘴邊的小鬍子觸鬚一起抖抖抖,就連半圓耳朵也跟著一顫一顫的。她指尖伸到籠子裡輕輕戳了戳小俘虜胖圓的屁股和毛絨尾巴,它也不反抗。
清晨時她聽到一陣巨大的風聲,林子裡的樹木搖動,樹葉拍著樹葉,發出海浪翻滾般的聲音,天空中傳來引擎發動的聲音——是楊度他們來救我了!
她從地上一躍而起,跑出棚屋,才發現自己是做夢發癔症了。哪兒有什麼引擎什麼飛船啊!
深藍色的天空中星光還未退去,身邊的篝火也快滅了,只在厚厚一層灰白色的草木灰下露著幾點暗紅色的光,這團光能照到的範圍很小,光線之外的樹林幽暗莫測,樹葉互相拍打,葉片翻飛,除了風聲,就只有蟲鳴。也許還有其他野獸窺視的視線。
她輕輕嘆了口氣,用一根樹枝把火撥旺,加了極根柴火。然後,她舉著一根火把去滴水的石縫。還沒走到跟前,她就看到接水的瓶子掉在地上,跑過去一看,瓶子裡接了一夜的水只剩下一瓶底了。
“啊啊啊——法克啊——”一定是夜裡有什麼動物來喝水,把瓶子給碰倒了。
啊——好後悔啊!為什麼昨天晚上沒想到要拿些小石頭小樹枝什麼的把瓶子給固定住呢?
算了算了,停止無能狂怒吧,就算固定了也不一定就有用。
她蹲在地上喘了幾口悶氣,舉起瓶子一飲而盡,重新放在水滴下,轉身回營地拆下來降落傘,踩滅火堆。
收拾完行李,天色微微發白,她拿走新接的那一瓶底水再次出發。
第8章 day 7
一路披荊斬棘,從天色將明時幾乎不間斷地走到接近中午,她終於走到了山下。隔著林子看到谷中的溪流時,她歡呼一聲拋下行李,衝到溪邊,手套都沒摘就趴在石頭上,把臉浸到清涼的溪水中,這一刻,疲乏全消。
喝了一肚子溪水,她擦了把臉,呼了口氣。
終於有充足的淡水了,她才覺得頭皮癢癢的,再拉開領口聞聞……噫——
之前當過布兜、包頭布的那塊傘布又成了毛巾,浸溼了先擦擦臉,再拉開拉鍊伸到防護服裡擦擦脖子和胳肢窩,嘖嘖嘖,她和楊度他們失散了快八天了,氣味倒比從前任何時候更像他們了!
擦洗了一番總算感到清爽些了,可她擰乾傘布後看看自己的手,又皺起眉。這幾天處理獵物、烤肉、煉油……手指就是餐具,指甲縫和手指紋路里全是黑黑汙垢,她用匕首的刀刃當鏡子放在臉前,只見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鼻樑上和左眉角還有血痂,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找到了水源後她沒急於繼續靠近另兩位倖存者的地盤。從現在開始,她必須要更小心。維熙帝國指揮官的技術能力值得信賴可不代表此人人品也值得信賴。尤其是脫離了社會和團體後,在荒野裡,一個人和一頭野獸並沒太顯著的區別。
她接滿了水,先在林中坐下吃了些東西,又砍了些枝葉濃密的樹枝捆在兩扇排骨上,再用繩索捆緊。她提著排骨在林子裡走了一會兒,找到一棵大樹,將繩子拋過樹梢,把排骨高高吊起來。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