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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詩遠搶過小妹的筆記本,藉著路燈微弱的燈光仔細看首付和貸款的數字,心裡百般滋味,那就是說,其實出門打了幾年工的人都能買得起城裡的房子!可誰也沒想過要跟銀行貸款!更沒有誰成功過!
宋秋鳳也想起了自己打工幾年寄回家的幾萬塊,又氣又心疼,還想打自己幾拳,蠢死!辛辛苦苦賺的錢用來買房多好!
徐山平怯怯地說,“可是……得背二三十年的債啊!這……萬一有個什麼事,還不上銀行的錢怎麼辦?誰能保證自己沒個病沒個災呢?”
餘自新反問他,“你不買房,就能保證自己將來二三十年裡沒病沒災?”
徐山平語塞。
餘自新又問,“老家每年都有人起新房子,錢不湊手就問親戚借,是不是一樣得每年還錢?”
徐山平點點頭,不僅如此,逢年過節要加倍送禮還人情,以後人家問你借,你也不能不出。跟銀行借錢可不用這樣。
餘自新漸漸怒氣上湧,繼續問徐山平,“還有,你和我大姐過兩年結婚了,你想過孩子要怎麼養麼?孩子沒有戶口怎麼上學?借讀?以後中考高考怎麼辦?課本都不一樣,怎麼回老家考?還是,孩子一生下來就送到老家,你一年就春節那幾天回去看看?”
想到這兒她就火大。他每年春節在家兩週就滾蛋了,爹媽、孩子、一家的事全丟給大姐,還有他那個糟心的媽——就這還一副自己是家裡頂樑柱的樣子!
靠,拳頭又硬了。
現在還沒留守兒童這個詞,可村裡出門打工的年輕人越來越多,不少孩子是被老人帶大的,一年只能見爸媽幾天,爺爺奶奶溺愛,父母未能盡到責任感到愧疚,往往對他們千依百順;老人本身受教育水平低見識也少,更不懂怎麼輔導,孩子的學業全憑自覺,成績能好到哪兒去?
於是他們長大後又重複父母的軌跡,初中畢業就進城打工,可這時世界已經變樣了,當年父母進城時的低端產業逐漸轉移到更落後的國家,工作更難找,又沒有技能,從小在溺愛中長大,不通人情世故,受不了流水線的枯燥和高強度勞動,有人被拉長罵了會跳起來跟拉長對罵……
城市很大,卻不是他們的。
那麼,回鄉下務農?很多人從來沒幹過農活。
怎麼辦?於是有人靠在網咖中玩遊戲暫時麻痺迷茫和失望,一不小心又陷入更深的困境。最後做著每日結薪的工作,幹一天,在網咖玩三天。還有人急著用錢,賣掉自己的身份證、微訊號……
宋秋鳳默默在心裡發誓:我一定不讓我的孩子只念完初中就去打工。只要她能念,我就一直供她,就像二姑和姑丈供雯雯那樣,劉阿姨和林伯的女兒在國外的大學唸完了博士!如果我的女兒也有這個本事,我一定也讓她念!
徐山平看看秋鳳,再看看兩個妹妹,她們都沉著臉在思考,小妹還在筆記本上寫字。
唉,看來,大到國家,小到個人,都得制定五年計劃。他也逃不掉!
果然,小妹發話了,“這幾天不能營業,剛好可以想想自己的五年計劃!明天晚上咱們再討論!”
嘖,這比上學時還嚴呢!
促銷預熱 優惠券影印的也可以用!……
天公作美, 連著幾天都是晴天,房子粉刷的氣味散得差不多了,四個人在院子裡搭蚊帳露宿也沒挨淋。
宋秋鳳和徐山平跟著城哥辦好了各項手續, 就連餘自新和宋詩遠也去防疫站打了甲肝乙肝疫苗, 辦了健康證。免得被誰挑刺。
證件辦齊全了, 軟裝修也搞的七七八八了。
餘自新跟峰哥要了幾個水磨石的洗碗池, 這種水槽笨重得很, 還很深,不管是洗碗還是放在廁所都不好用,老房子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