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們都聚在許大夫這裡,病人便直接被抬了過來,滿寶資質淺,被擠在了最外圍,她各自又矮,墊高了腳尖也看不出是什麼情況,只看到抬來的木床上一片暗紅。
她連忙扯住一人,問道:「怎麼傷的?」
「他爬上屋頂鋪茅草,也不知道怎麼一腳沒站穩,從上面摔了下來,拽翻了一根木頭,那木頭就砸他身上了……」
十來個大夫擠在醫棚裡,許大夫很快把大多數人都給轟了出去,只留下四五個醫術比較高的老大夫。
大家有條不紊的動作起來,很快,便有僕人聽從吩咐不斷的端了熱水進去,又端出一盆血水。
一張張藥方往外遞,站在醫棚外看熱鬧的大夫正好沒事幹,越過那些藥童拿了藥方就去藥房那裡那要,還順帶看了一眼藥方,「這是止血的,這是補氣的,這補氣方子上的藥這兩天用了不少,恐怕藥房那邊會缺藥吧?」
「這是救命的藥,我藥箱裡隨身帶著一些,你先去藥房裡拿一份,我直接這裡給他熬上。」另一個大夫也掃了一眼藥方,當機立斷的道。
每個大夫藥箱裡都有帶些藥材,多是自己最常遇見的緊急病情的藥,其中以止血、補氣和退燒的藥材最多。
「滿寶,進來!」
正看熱鬧的滿寶立即精神一振,對周立君微微頷首,便快步進醫棚。
床上躺著的人的衣服已經被剪得四分五裂了,明面上看傷在頭上,許大夫貢獻了自己藥箱裡的止血藥粉,紀大夫已經把傷口縫起來敷了止血藥,雖有些效果,但此時才包上的白色布巾還是被染紅了。
所以紀大夫叫她進來止血。
如今益州城上下的大夫都知道她有一手好止血針法,無人能比。
滿寶摸了摸他的脈,皺了皺眉,還是先拿針給他止了頭上的血。
見出血的確便小了,許大夫立即解開頭巾清洗一遍傷口,又上了一遍藥。
紀大夫見滿寶眉頭緊皺,目光落在病人的腹部,便道:「你也覺得他腹內有積血是不是?」
許大夫嚇了一跳,抬頭問:「什麼?腹內有積血?那怎麼辦?」
棚內的大夫看向病人的肚子,上面只有一些刮痕,連個出血的傷口都沒有,更別說能看到腹內的情況了。
而他們總不能把人的肚子給剖了吧?
紀大夫按了按病人的肚子,又伸手扣了扣,聽到聲音後示意另一個大夫來聽。
另一位大夫看過後道:「放血吧,讓他們快熬製止血藥。」
又看向滿寶,「不知這腹內出血可能用針灸止住?」
滿寶想了想道:「肉眼看不到,我不敢保證。」
那大夫沉吟片刻後道:「我耳朵還算可以,我來給你聽一聽,雖沒有十分準,四五分還是有的。」
紀大夫對滿寶微微頷首,滿寶便知這是他謙虛的說法了,說是四五分,恐怕有七八分的把握。
滿寶道:「只要知道是何處出血,那我止血的把握就更大一些。」
於是倆人開始合作起來。
等滿寶把針都紮下了,紀大夫便拿了一把小剪刀,小心的在他的左腹上開了一個小口子,許大夫取出一支蘆葦遞給紀大夫,紀大夫小心的插入,不一會兒,便有血液流出,綿綿不絕。
有大夫仔細的看了一下流出來的血,見裡面還有些碎肉,便用夾子夾起來看。
眾人相視一眼,皆有些沉重。
這是傷到脾臟了。
等蘆葦流出來的血小了,盡了,紀大夫這才稍稍固定一下蘆葦,並沒有立刻取出來。
大家小心的翻看著病人身上的傷,很快止血藥便熬好了。
許大夫給他灌下去,紀大夫摸著他的脈許久,雖沒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