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找一份活兒留下。
當時一家人都很有信心,包括已經稍稍懂事的莊大郎也很高興,覺得父親一定可以。
結果他們是以更狼狽的姿態離開了京城。
莊先生沒有帶他們回鄉,陳福林的根基離綿州太近了,他們回去無異於自動入甕。
可他們一家的積蓄在京城便花的差不多了,莊先生接連遭受打擊,悲憤之下路上就病了。
那段艱難的日子別說莊大郎,就是莊先生都一生難忘,他一直覺得妻子之所以會早早病逝,和那段時間有很大的關係。
顯然,莊大郎也是這麼認為的。
那時候莊大郎才五歲多,莊先生病倒,一家三口連屋子都租不起,只能在破廟裡暫時安頓下來。
莊母便每天出去接洗衣服的活兒,賺來的錢既要維持一家三口的吃食,還要給莊先生買藥。
一家人熬過那段最艱難的日子後,莊先生瘦得衣服都快要掛不住了,然後去給人做帳房。
日子漸漸好過起來,安穩了兩年,莊先生又想著東山再起,便辭去了帳房的工作。
他當時已那樣,想要繼續考學或考官都很難,只能給為官的做幕僚,將來或許可由人推薦入仕,便是不入仕,能夠洗刷身上的冤屈也行。
平白受冤,要說莊先生心中不怨是不可能的。
可他不沾官兒還好,一沾上官的事,他的運氣似乎就很差,輾轉做了兩個官員的幕僚,到最後一個時,他甚至一手將人從司馬扶到了刺史的位置上,結果半途理念不和,他又被驅逐了。
莊家的日子又難過起來。
在莊大郎的記憶裡,從他記事起到十四歲那年,他的生活一直不安穩,就算是他父親給人做幕僚,似乎很受看重的那段時間,私底下他也一直被人排擠。
尤其是他父親的過往不知被誰宣揚出來之後。
學裡,父親效忠的那位杜大人的長子一直以睥睨的姿態看著他,根本不揹人,直接當著他的面和同窗們說,「他父親因品行不端被府學逐出,聽說在京城時還抄襲了同窗的詩句,若不是有人推舉,我父親是萬不會用這樣的人的,但也不過是打打雜,給他們一碗飯吃罷了。」
莊大郎並沒有把這些事告訴父母,但沒過半個月,他和對方在學堂裡發生衝突,莊先生還是知道了。
他請辭後帶著妻兒再次離開,也是那一次之後,莊先生不再想著給人做幕僚,而是帶著妻兒回鄉,開始接一些做帳房和先生的活兒。
莊大郎回顧自己的整個童年和少年時期,他覺得除了幼年時期那不太明顯的時間外,只有他父親給人做帳房的那兩年他過得最安穩,也不失快樂。
所以回鄉以後,他拒絕了父親考學的建議,堅持去給人做帳房。
他覺得,如果沒有根基,那就不要去碰官場。
小富即安,日子過成這樣就很可以了。
本來番外應該結局後才寫的,但大家似乎對莊大郎的爭議比較大,所以我提前放出來了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六點左右
雖然知道大家此時可能會比較難受,我也難受,但還是求一些月票,為我可憐的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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