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全聽在耳朵裡,低頭尋思,走一步說一步,目前還顧不了那麼遠,等到了邵家,看情形在說。
許久,就見周興夫婦出來,等在院子裡一干管家媳婦忙討好打招呼。
楊氏看著周興夫婦出去,長出一口悶氣,暗道,若不是礙著二姑娘和四姑娘說婆家,就是邵家她都不讓她嫁,嫡女若低嫁,丟了吳府的臉面,下面妹妹將來說婆家都跟著降了等,楊氏少不得不甘心,便想草草把她打發了,至於嫁妝,還要顧及吳府體面,置辦的嫁妝表面光鮮,都是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楊氏大處拿捏住,小處就做得大方,於是喚珍珠道:“你跟她過去一趟。”
珍珠過一會出正房門,尋柳絮,看見她,老遠笑道;“恭喜妹妹,妹妹今起就侍候姑娘了,我送妹妹過去,跟姑娘說一聲。”
二人從上房後門出去,沿著迴廊,過幾重門,順著甬道朝府後頭走,珍珠笑著打趣,“大姑娘冷清性子,沒想到你竟投了姑娘的緣法,你跟著姑娘嫁去邵家,沒準姑爺對上眼,就上去了,做了姨娘,不比嫁周大娘兒子強,要說你是有福氣的。”
柳絮苦笑,不說別的。
二人見到吳淑真,禮畢,吳淑真問珍珠道;“太太跟周家交割明白了?”
珍珠道:“回姑娘,太太找周管家寫下柳絮妹妹的賣身契,太太讓把柳絮妹妹的賣身契和晚秋姐的賣身契一併交給姑娘。”
珍珠摸出兩張紙,一張有點發黃,吳淑真接過看看,收好。
“太太說從今起吩咐府裡管事的,把柳絮妹妹的月例算到一等,和晚秋姐一樣,別的份例比照晚秋姐,府裡冬衣早已發下,柳絮妹妹的冬衣,太太吩咐府裡針線房單做兩身,太太說既然是我府出去的人,要穿戴體面,不能讓邵家人笑話。”珍珠一口氣說完。
吳淑真點點頭,“太太想得周到,替我謝太太費心,柳絮的東西還留在周家,讓她回去跟周家告個別,你回太太一聲,柳絮家裡的事交代清楚,後日入府。”
珍珠應聲。
珍珠走後,柳絮重又給吳淑真叩三個頭,吳淑真坐著受了她的禮,道;“今起你我就是主僕,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我好,你們才能好,你若對我忠心,我自是不會虧待你的。”
說吧,從荷包裡摸出一塊碎銀子,擱手裡掂了掂,遞給柳絮,“這點銀子雖少,是我一點心思,賞你,給你弟妹買點好吃的吧。”
柳絮忙叩頭,“謝姑娘賞”
吳淑真朝晚秋使了個眼色,晚秋會意,去門外看著人,吳淑真像是早已深思熟慮,神色凝重道:“你現在是我的人,我也不瞞你,我的境況你是知道的,邵家這門親事,斷不能更改,邵家的事想你也聽說了,我若沒有豐厚的嫁妝傍身,今後的日子怕不好過,我做主子的沒臉,你們下人也跟著沒臉。”
吳淑真氣脈不足,停頓下,喘口氣,柳絮馬上端過茶盅,吳淑真呷了一口,接著道:“剛才我跟珍珠說讓你回家,過兩日上來,其實我是有事吩咐你做。”
柳絮接過茶盅,“姑娘有事儘管吩咐。”
吳淑真聲音徒然變得冷清,“我母親嫁給我父親時,從孃家帶來不少嫁妝,我母親死後,都在太太手裡握著,按說我母親的陪嫁,當歸我所有,就是我有個三長兩短,也該歸柏家所有,吳家無權動用,可是,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外祖家人丁凋落,就剩下我舅父一人,我舅父與我母親情分上平常,未必肯出頭管我的事,太太防我像防賊一樣,不讓我甥舅單獨見面,我想了很久,我行動不便,你替我出面…….”
吳淑壓低聲,跟柳絮面授機宜。
吳淑真一口氣沒有停頓,說完長長的一段話,氣息有點不勻,面色微紅,柳絮忙替她摩挲胸口,順氣,表態道;“姑娘放心,柳絮一定把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