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向他剛才靠近的那枚貝殼。
難道他剛才聽到的哈欠聲與笑聲,是某個人夢中的聲音?
好奇妙,林從未想過夢的領域竟是如此模樣。
一邊感慨著,他一邊閉上眼,嘗試去感應。
良久,林睜開眼。他什麼也沒說,也沒有搖頭,但透過他的毫無動作,藍捲髮美人魚明白了他的意思。
“什麼玩意兒?你沒找到?”這美人魚並不相信,“只有做夢的人才能來到這裡,雖然你直接出了你的貝殼,還跑到沙灘上去了……人真的能做到這點嗎?”
說著說著,藍捲髮美人魚陷入懷疑。
他重新打量林。
一陣沉默。
突然,他遊遠了一些,拉開了和林的距離。
“你不是……”美人魚的眼神變得凝重又戒備,“你是種子,你是,種子的思念。”
什麼種子?林不太明白。
不過要說到種子,他想起了那遙遠高處的聲音,對他說的兩句話。
萌發,陽光,和雨露。
不會吧?難道這位美人魚認真看他幾眼,就能認出他是邪神?
林再次將審判長的槍口這一畫面從腦中揮去,而他對面,藍捲髮美人魚已然視線低垂,不和林對視。
“如果是這樣,”他道,態度試圖顯得恭敬,“你……您無需找什麼貝殼,到底要怎麼離開這裡,您自己是清楚的。”
林思索了片刻,從袖子裡掏
出舊鏡子。
藉著浮動的熒光,他看到鏡子裡的自己。
林閉上眼,又睜開眼。
他醒了過來,感覺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過程。
地鐵上的那次做夢,好像也是如此,但又有些許不同。
剛才經歷的一切讓林的大腦瘋狂轉動,同時他一心兩用,確定自己依然在會議廳外的走廊上,那道傳出海潮聲的小門就在他身後不遠,但現在它已經安靜了下來。
掠風秘書也依然在他身前不遠的地方,從沒拉開的距離看,雖然剛才林經歷了很多事,但放在現實裡,過去的時間可能還不到一秒。
沒有人發現他剛才去了別的地方,他的皮靴上既沒有海水,也沒有砂礫。表面不露一點端倪的林,抬腳跟上掠風秘書,手指偷偷觸碰袖子裡的舊鏡子,確定自己摸到了這面小圓鏡冰涼的邊緣。
剛才那到底是什麼?
襲擊嗎?要在審判長這位使徒眼皮底下襲擊他,除非銀月少女親臨吧。
那個影響他的東西,在那扇小門後面,就在審判長的隔壁……昨天審判長的秘密任務……畸變教派專門派人襲擊審判長是送死,他們是為了別的東西,審判長攜帶了那個東西……和地鐵上做夢相似的感覺……對,難道昨天的地鐵上,他也被影響了?
那扇小門後,是審判長昨天專門從方鈉市帶回的任務物品。
別人路過似乎不會觸發,那件物品和他有著共鳴,為什麼?因為他是邪神?
林忍不住深思,但審判長告誡過他,不要探究那個秘密任務的內容。
算了,目前最重要的,是馬上就要執行的任務。
他跟著掠風秘書抵達集合點,正是重新封鎖起來的儀式科主任辦公室前。掠風秘書和守衛溝通,而林心不在焉地站在那裡,注意力發散,心緒難以安定。
掠風秘書的一聲驚呼,終於讓他回神。
“什麼!”林聽到這位金毛帥哥大喊,“他們沒等儀式師,已經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