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陽間,華燈已上,霓虹璀璨。
車流茫茫,人流較少。有些大霧瀰漫。
開紙紮店的地方並不在景泰市區,郊區所在的城鎮倒是有好些店鋪。
眼下這條街店面關門的已經不少,因為大雨,少有這個時候還來買喪儀的。
兩人共撐一把傘。傘上的墨魚因為是在陽間,加上執傘的人是周越澤,並不敢放肆,老老實實的呆在傘面並不遊動。
只是偶爾呆得僵硬了甩一甩尾巴。有條格外活潑的墨魚從傘面游到了傘內,被江小智看見了,江小智忍不住樂,那墨魚一甩尾巴從雨傘裡脫出來,跳到了江小智的手上。
周越澤和那墨魚對上一眼,墨魚見周越澤並不說它,歡快的遊動尾巴在江小智掌心裡撒歡。
周越澤心裡哼笑一聲:慣會耍滑。
江小智捧著魚走了一段路,周越澤停了下來。
這裡有一戶店面是關著的,可是最上頭的窗子卻有著光亮。說明店裡有人。
江小智把魚捧回傘上,然後望一望那店面。
紅木的門,門上朱漆斑駁,風吹雨打有些剝落。共有六扇小門。這種門是可以取下來的。平時開兩扇小門進出口就已經比旁的單開門要大很多了。
店面左右各掛一個大紅燈籠,上面積滿灰塵。可是光還很亮。在門邊的牆下邊,有個香爐插著香,還有兩根蠟燭。供奉過路的鬼魂。
一般少有這種供奉了,大多是一些老人家裡還這樣做。
可是紙紮店估計是做這一行頗有些忌諱。
還有就是現在靈氣復甦,各種東西都冒出頭來,以至於某些風俗又甚囂起來。
江小智左右張望一下,看到有幾家店面是開著的,想必大人選擇這一家是有道理的。
周越澤撐傘,拉著江小智上了臺階。這臺階矮矮窄窄卻是長長几十米,足足十三層。高卻不過一米多。
走得頗為不舒服。
周越澤並未收傘,叩門。
咚咚咚咚。
三聲為人。
四聲為鬼。
這是規矩。
至於對方知不知道那是另一回事。
屋子裡一片安靜。不多久,一陣凳子摩擦地板的呲啦聲想起,有腳步聲加急過來。門拴放下。門開啟來。
屋子裡光亮傾洩而出。照在江小智和周越澤的身上。
這開門的店老闆年有六十五了,卻仍舊精神不錯。他先是看一看活人江小智,再去看周越澤。眼睛緩緩的瞪大。
見過大人。
周越澤道:我就不進門了,要你家店裡所有的房子。白紙也都封上。
店老闆因為激動微微顫抖。連忙道:大人稍等,我這就去,
一般這種店裡面東西雜七雜八很是雜亂,但是這家店鋪規整的很不錯。東西不難找,很快就被捧到了周越澤前面。
周越澤袖裡乾坤收下來之後,他掏出一疊約兩百的陰德鈔遞過去。
多活些年頭,像你這樣的誠信店家現在少了。而且地府現在等待排隊的太多。陰德鈔自己用就好,不必留給子孫。子孫若是有德自有後福。
是!是!謝過大人。
周越澤拉著江小智繼續往前走去,卻是隻走了兩步就消失在路上。
店老闆連唱好幾個保佑,才回了店。幾十年之前尚還是孩童就見過周越澤了,今日再見,竟然還是那番模樣不由得唏噓感慨。
走陰界的路瞬息千百里,比陽間的路快很多。
路上江小智問:那位老闆認識大人嗎?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見過您的。
周越澤便笑著道:他小時候身體不好,幾番藥石枉然,他孃親別無他法,夜夜做上大魚大肉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