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次回國探親,必去探望她,送些禮物表示心意。她的兒子彬彬結婚,我也贈了禮物。大明兒為她的大外孫介紹了他們認為很滿意的工作(汽車駕駛員)。不幸餘阿姨已於1991年秋末去世,哀矣!
當餘阿姨去世時,她的女兒們來報信,我當即幫助二百元安葬費用,次年清明節出資請其女兒代買鮮花為餘阿姨祭墳。
李承清是浙江寧波人,生長在上海,是我兒媳杭貫嘉在上海同濟大學的同學,因小時候比較胖,大家叫她「胖胖」,日後便成了她的代名字了。文革期間她任中央民族學院生化系化學教研室主任。李承清為人善良、正直,待人熱情誠懇,聰明勤學,明事理、重情義,工作認真負責,做事絕不苟且的一個女性。我和孩子們都很喜愛她、尊重她,她亦很瞭解我們,高興與我家交往,對我特別尊重。1967年5月,杭貫嘉與我兒大明結婚後,她經常來探望我,日久如家人。
1967年10月,我被政協紅衛兵抓走時,她正住宿我家,因此,她也難免遭受一場災難。
1972年10月,李承清聞我釋放回家,高興得不敢相信,即時來家看我,久別重逢彼此雙手緊握,她激動地對我說:「董媽媽呀!您老人家真的回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著您了呢?您老人家臉色蒼白,消瘦得皮包骨頭,同以前相比儼然兩人了!」
她淚汪汪地環顧四周,見空蕩蕩的客廳,便嘆口氣說:「這客廳過去是那麼雅緻、溫暖,富有藝術感,如今卻是空蕩淒涼。原先北牆上掛有周總理和您握手的大照片不見了,郭(沫若)老親筆書寫的沁園春詞也不見了,張大千、齊白石的畫也不知去向。」那天晚上就我們倆在一張長餐桌上吃晚飯,她朝南坐,我朝北坐,我們倆邊吃邊談。我說:「胖胖,聽說你為我也受了牽連。」說至此,她帶著不悅的神色,斷斷續續地講述了她的如下一段經歷。「伯母被掀後,因我與您家的關係,也被單位軍宣隊隔離審查半年,對我進行了逼、供、信,迫我交待如何參與伯母的反革命活動,並勒令我按一個王某某[注]揭發伯母是大特務、老反革命的誣陷材料為依據,並出示王某某的誣告材料,也要寫一份同樣材料作旁證。我怎麼能按她瞎說的材料照抄一份呢?於是威脅我說:『現在還是陽春三月,你說了還不算晚;到了寒冬臘月可容不得你說啦!』」李承清又說:「更有甚者,是在一次批判我的大會上,竟有人要我老實交待與王任重吃吃喝喝的黑關係。想透過我與玉任重聯絡起來構成一條黑線。一時之際,我愕然;怎麼也想不到會蹦出個湖北省委書記王任重來。在百思不解中,我突然想起了,於是我說:『想起了,想起了。』主席臺上頓時如獲珍寶似的滿面笑容。我說:『董竹君的兒子叫大明,他有個同學是上海人,常去他們家吃飯、聊天,我也在;叫王仁中大家叫他小王。我和他就這樣認識的,別無其他往來。』於是一場嚴肅的批判大會,主審員滿以為可以釣出一條大魚,現在大家面面相覷。」自此之後,叫她幹最重最累的活,進行「勞動改造」,她因此得了腰肌勞損病,至今經常腰痠,不能幹彎腰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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