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從媽媽去世那天起,她彷彿就開始恐懼黃昏與黑夜。
黃昏是代表歸家與晚餐,是代表媽媽在灶前忙碌著人間煙火,可是她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何爾雅覺得有些孤單與累意,但也很快藏好。
「餓了嗎,我點了吃的,馬上就能送過來。」林隋洲的聲音很是低柔,彷彿與她什麼也沒發生過。
何爾雅也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這樣也好,彼此別太在意的把不愉快揭過去。都分手n年了還會因他流淚實在太過不智,但他冷顏冷語轉身離開的那瞬間,她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人是複雜的情感物種,她也只是萬千平凡中的一個。偶爾軟弱一瞬,不是什麼大錯。
眼下暫時也就這樣了,見步行步吧。
只是一時間,她跟林隋洲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又覺得,對個無法有共鳴的人,似乎也沒什麼可說的。
對他的問話,只點了點頭沒作聲。然後摸過手機,搜尋甜甜的漫畫看,查詢甜甜的小說讀,總之是找尋一切辦法讓自己愉快起來。
大約一個鐘頭的時間,訂的飯菜來了。拆解擺放都是林隋洲在忙,何爾雅埋頭沉溺在二次元的紙片人裡不可自拔。
直到林隋洲弄好所有,喊她吃飯時,才抬起頭來客客氣氣的道了聲謝。
兩人沉默的吃完不算晚餐的晚餐,肖娜就打來電話,讓何爾雅畫好妝準備準備可以出院被拍了。
可她現在面對這種「良心價」的虛假,半分想認真營業的心思都沒有。對演戲這份職業,她也是下過苦功夫的。夏天裡穿棉襖,冬天裡下冰河,一遍又一遍看老戲骨的片子,找老師上課。
她也想有人能真正因她對這份職業的努力而喜歡她,可到頭來卻要藉助這種手段。想想,還真是挺沒勁的。
暗暗嫌棄了番自己的不夠成熟不夠強大,何爾雅換好了衣服朝站在大敞的窗邊抽菸的林隋洲望去,「肖娜安排了人在下邊,我可以出院了。如果你覺得不方便不想上鏡,可以跟我分開走。至於肖娜說要借你炒作的事,你也不必當真。我們公司有個頂流,你這裡不是唯一的選擇。」
林隋洲現在的心情,說不出的孤寂冷。他另願她大聲跟他鬧跟他吵,也不想面對她的這種極真誠客套。
特別是聽到那句分開,他不是唯一選擇,就更不痛快了。
「就按你們最先商定的來吧,上次襲擊的事情,外邊的是解決了,國內的還沒有。住在我那裡安全點,讓他們打上碼就行。」
說完,熄了菸蒂朝她走來,「這就準備好了嗎?」
何爾雅點點頭,「要填出院表,我按鈴讓人送進來。還有,很感激你肯幫忙。」
「嗯。」林隋洲低低應了聲,就不再說別的什麼,他怕說多錯多。
填完出院表,何爾雅給表哥江凌去了個電話,說要走人。他要過來送送,她給拒絕了。
兩人出門時,病房的通道里,比起普通病房區要安靜太多。
但不可能一路下去都是無人區,一男一女,男的目空一切,女的膚白貌美,左右還有幾個保鏢護著開道,很難不引起人的側目與低聲議論。
好在她們走得快,只讓人議論了幾句,沒遭到人拿手機私拍。
再有,人也不傻,一看林隋洲這氣勢就知道是個惹不起的人物,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
雖說演員的本職工作就是露臉給人拍,但何爾雅還是覺得,或許她更適合做個普通人。或是像她爸媽一樣,做個音樂老師。
一路直下到車庫林隋洲的車旁時,果然見到了兩個手拿小型拍攝器的男人。
娛記與藝人,是彼此需要的存在。
兩人一見何爾雅攜人出現,其中一個忙揚起手來,「哈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