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她忍不住熱淚盈眶。來來往往的警察們見多了這種情形,她穿著普通又戴著口罩。所以,誰也沒空多看她一眼。
但忽然的,有陣騷動響起。是從忙碌的警察們口中發出,也有從門那處的走廊裡傳來。
聽到泰安國際林隋洲這樣的字眼後,何爾雅扭頭望去。
男人正帶著幾人,從逆光中走來。午間十二點多的日光打照在身上,讓他看上去像柄出鞘的利劍般,散發著逼人的銳氣與光芒。
在演藝圈裡混了這麼多年,何爾雅見過太多好看的男人。她有足夠的見識與定力,來看待某些男人的魅力。但眼下朝她大步走來的男人,那顏值與身材,卻認真是合乎她的口味。
在她尋思著怎麼說抱歉與感激的話時,男人已走近過來,一掌落在她發頂上。
「發什麼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話問完了嗎,有沒有被嚇到?」
他隨意又厚顏的語氣,讓何爾雅把感激的話都嚥了回去的一把扯下他的手,往上瞥去:「你不是受傷了嗎,趕過來幹嘛。」
因口罩的關係,她的聲音聽起來嗡嗡的有些軟糯與失真。
這麼好的話遞在眼前,林隋洲覺得,他沒道理不好好利用起來。
「聽到你被警察帶走,身體它自己就控制不住的動起來了。」
何爾雅翻了個白眼沒應他這句,但也沒忽略掉他不太好的面色。
「都這樣了,醫生是怎麼讓你出來的,快回去吧。」
說著,起身往外輕輕推他一把。
因她關切的眼神,林隋洲感覺每根神經都舒坦至極,但也沒忘抓住機會示起弱來。
「嘶,你碰到我傷口了。」
何爾雅看了眼林隋洲,忽然想起她被綁時,那個姓雷的說過的話。他說林隋洲曾有在境外某處,一槍一個的收割人命。
這樣一個對人類本身都缺乏憐憫的男人,是瘋狂還是冷血她不得而知。只在放開手的一瞬間,感覺看他不透,彷彿隔著山與海的距離。
愛一個人需要給對方尊重與平等,但顯然他並不太懂,或是不以為意。
且愛一個人還不能自私過度的把人,朝著自己想要的模樣去要求去改變。
總之是個太累人的東西,她既然不打算與他有什麼未來,也沒必要探究太深他黑暗的另一面。
或是因她忽然鬆手的異狀,林隋洲偏頭望下來:「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何爾雅皺眉搖頭:「昨晚事太多沒睡好,今早上又沒吃早餐就被請來了這裡,可能是餓得太慌的有點血糖偏低吧。」
林隋洲停下來極為專注的望她一陣,等確認她真的沒大礙後,才恢復尋常神色:「想吃什麼?」
說著,不放過任何親暱機會的又是抬掌揉上她發頂。
她膚色本就白皙,眼睛又生得極為漂亮。或是卸掉些了心上負重,又或是真的睏倦了吧。眯著眼的打量他,神色盡顯懶洋洋的柔軟。
林隋洲感覺自己像是在撫弄著一隻曬太陽的貓兒,只是這隻貓兒有些小脾氣。他還沒碰夠呢,卻又被開啟了手。
揮開林隋洲的手後,何爾雅與他並行的朝外走去。
在接觸室外陽光的剎那,她忽然定住了腳,因為視野裡一片天旋地轉的黑暗,再多走一步都只怕要栽倒下去。
「阿雅!!!」
她還是沒能堅持住,跌入了一個懷抱而非地面。無法得見他是什麼面色,卻能聽見他的聲聲焦急。
可縱使他喊得再大聲,也無讓她從眩暈裡掙脫出去的徹底投向了黑甜的深淵……
再醒來時,如意料之中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林隋洲就坐在邊上,目光深沉莫測的不錯眼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