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時,每個見他的人都說他跟父親長得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他也很自豪。父親高大又睿智,什麼事也難不倒他。常常牽著他的手去公司讓他長見識,也時時帶著他去參加些宴會,一臉驕傲的對別人介紹。
「這是我兒子,皮得狠,帶他出來長長見識認認人。等他大了,你們這些叔叔伯伯可要多多照應下。」
這世上有不愛自己父親的兒子嗎,也許吧。但林隋洲知道自己,他深愛並敬仰著父親。
他把他當成一座高山來仰望,當成學習的模板來追隨,並為他是那樣疼愛並尊重自己的母親而感到人生是如此的幸福與完美。
可是,當被母親告知催促著去開啟了那扇門之後。他的父親,親手把他所信仰的給撕了個粉碎。
「隋洲,把臉轉過去不要看!」
他慣常抬頭仰望的那個男人,一邊朝他大喊,一邊驚慌失措地找衣服往身上穿戴。
在來之前,他只聽媽媽說父親正和一個女人在書房裡聊天,讓他來打斷他們。
年幼的他,並沒有想得太多太複雜。誰知道,會見識到這樣的場面。
他還只有七歲,對這樣的事,本是極無知,卻在一瞬間被催著懂了些什麼。
眼淚像收不住的珠子往外瘋湧,憤怒就像是一把火樣的在燒著他的肺腑。
他胸脯起伏,呼吸困難,噁心得想吐。並恨恨地望著慌張穿衣的父親,平靜穿衣的女人。
跟著,那個女人穿好衣服朝他走來,抬指噓了聲:「小傢伙,恨我呢。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好丈夫好父親,你得感謝我啊,是我讓你看清了你的爸爸究竟是個什麼樣虛偽的人。男人啊,都是這樣的,總認為家裡的不香要惦記外面的。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嘗懂了箇中滋味,也會跟你爸,跟天底下的男人一個德行,管不住那根東西。」
「你對我兒子胡說些什麼呢,還不快點給我離開這兒!」衣服穿得亂糟糟的男人,抬手把落淚的兒子擁入懷中,「隋洲,別聽她的,爸爸一時糊塗做錯了事,對不起,是爸爸不好,爸爸以後再也不這樣了。別哭了隋洲,別哭了,你打爸爸好不好,把牙齒鬆開,都咬出血了!」
七歲的他什麼也說不出來,正在憤怒傷感自己以為的幸福完美人生,簡直像是一場脆弱的笑話。
「你是討厭媽媽,才跟別的女人好嗎?!她做錯了什麼嗎,你要這樣對她?!」
他朝他大喊,他慌張解釋。
「沒有沒有,你媽媽什麼也沒做錯,我不討厭她。是爸爸的錯,都是爸爸的錯。隋洲,每一對夫妻結婚多年,都會有倦怠期的。你還小不懂,但不管怎麼樣都是爸爸的錯。爸爸對你發誓,以後再不這樣了,所以我們別告訴媽媽好不好?」
「就是媽媽讓我來的!」
男人頹廢地往地上坐去,神色懊悔不已。父子倆,一坐一站,久久都不說話。
但這遠遠不是最壞的事情,樓下屋外有人發出了尖叫。
等有人跑上來告知時,他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往樓下跑去。
那個孩子已經被人撈了上岸,有人跪在他身邊按壓他的胸脯,給他嘴對嘴的吹氣。
可弄了很久,他還是毫無反應。那一刻,林隋洲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撕裂了。
他看著瘋了似的父親跑過去抱著那個小小沒有動靜的孩子往外邊衝去,嘴裡喊著救護車醫生,看著從屋裡遲遲出來的母親被人告知了事情後當場暈死過去。
慌亂尖叫哭喊,還有死亡的恐懼充斥著他的腦子。再後來,他們懊悔的哭泣,撕打,替那個孩子換上了一身新衣,臨時讓人趕製了小小的棺木。
他站離得很遠,聽著那一整片的哭聲,甚至想與那個孩子一起死去。恨著父親為什麼要與別的女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