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江衡甩了一巴掌在她臉上:「閉嘴,你打電話報了警,最先被關進去的會是你哥。現在立即給我冷靜下來,打電話也給你哥叫輛救護車。」
陷入昏昏沉沉裡的何爾雅,因江凌不斷的幹撓與周邊的哭聲喧囂而又振作了一點起來。
頭還是很暈,視野仍是一片黑沉。她提不起勁來,卻又不能讓今夜更糟糕了。
「林……林隋洲,林隋洲……」何爾雅無比費力地抬起手,在黑蕩蕩中亂抓一氣。
然後有隻手,伸了過來的任她抓住了:「我在這裡,你怎麼樣了,有好一點嗎?」
何爾雅與他十指相扣地緊緊抓住了他:「……林隋洲……別打架別傷人……我的頭已經夠疼了……所以你好好的呆在我身邊哪也別去……」
林隋洲抬起空餘出來的那隻手,撫摸上了她眼角:「嗯,我不打架不傷人,就在這兒哪也不去。」
☆、第十七章
何爾雅醒來時,視野裡一片亮堂,雙眼已經能視物了。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病房的床上,手背上還扎著點滴。
房間裡空調低嗡著,窗戶外陽光已大亮。
她扭頭看了看穿著白大褂的二表哥江凌窩在沙發裡雙目緊閉著,又抬頭看了看藥水袋裡的容量。也就保持安靜,開始回憶她昏迷前所發生的事。
江哲被激怒地朝林隋洲砸了酒杯過來,她撲上去替他擋下被砸破了後腦勺。
在她暈暈乎乎意識不怎麼清醒裡,林隋洲好像動手打了江哲,再接下來她就又昏迷過去地什麼也不知道了。
想隱瞞的應該已經全曝露了,想阻止的也越變越糟糕了。人生啊,有時候真是太艱難了。
那麼接下來呢,她又該怎麼應對?
在她短暫的思考裡,沙發裡的江凌突然驚醒過來。第一時間就起身檢視藥袋裡的藥水打到了什麼程度,一看還有多才鬆了口氣。
一低頭,便對上了雙清亮的眼。兩人都沉默了片刻,直到何爾雅先開口喊了聲二哥。
江凌這才回過神來,俯身抬手翻了翻她的眼皮:「什麼時間醒的,怎麼不喊我起來。現在感覺還暈不暈,眼睛既然能看見了,應該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何爾雅躺在床上,好好感受了一下傷口處,除了有點疼之外也沒其它感覺了。
「剛醒不久,見藥水還有多就想讓你多睡一下。頭已經不暈了,但我現在挺難過被剃禿了一塊頭髮的。」
江凌盯著何爾雅一臉燦爛的笑容,想要看穿她的心裡究竟是在想什麼。想要確定一下她此刻掩藏在笑容下的,是個什麼樣的心情。
然而他發現,他竟然在她這雙眼裡與臉上,看不出半點的難受。他似乎,乎略了她太久的時間。久到,她不再對他什麼都說了。
江凌心中滑過一陣尖銳的酸澀感,但面上卻沒表現出來。
他給她簡單地檢視了一下傷口的消腫情況後,拖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
對上她的眼,語氣平靜道:「阿雅,你知道自己腦子裡長了個瘤嗎?」
何爾雅胸口哽了一下,遲疑了片刻,衝著江凌笑得愈發無謂又燦爛:「知道的。」
病房裡瞬間安靜下來,在這短暫靜謐裡,江凌把胸中的一股怒火壓了又壓,才保持住了面上的平靜:「什麼時候發現的?」
「有小半年了,我去三院腦腫瘤科排號看過。大夫說是非常良性的腫瘤,隨時都可以預約手術切除。只要還沒有明顯的病發症,短時間內不管它也沒事的。」
何爾雅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表哥江凌的神色。
「所以呢?」江凌的聲音忍不住有些提高,臉色也變得不再平和:「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們,是在你上手術臺時需要人簽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