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失眠多夢,傅書言拿出一盒蜜丸藥,說:“藥裡的成分主要是黨參、黃芪、茯苓、當歸,補氣養血。”
“還是我七丫頭惦記我,沒白疼。”傅老太太不清楚孫女的醫術,以為是委宮裡的御醫調配的,命貼身丫鬟接過藥,傅書言囑咐吃法。
“七丫頭,你去看看你母親吧!你姐姐要離京,這幾日你母親正愁,捨不得。”
傅書言去母親屋裡時,杜氏跟兒媳正做針線,呂嬙抬頭看見傅書言進門,放下手裡的活計,“七妹妹,你怎麼回來了?”
杜氏手裡的活計沒停,“總往孃家跑,公婆和姑爺沒意見?”傅書言貼著杜氏身旁坐下,“我跟婆母說了,您姑爺隨便我怎麼樣,他都不約束我。”
“姑爺嘴上不說,心裡能願意?你別到處跑,看看就回去。”杜氏想女兒,當母親還是為女兒著想。
傅書言拿起炕上一件小衣裳,“給我姐的孩子做的?”杜氏拿銀針搔搔頭,“翅膀硬了,一個個都飛了,你姐要走,我多做幾件衣裳給外孫,以後路途遙遠,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回外家一趟。”傅書言怕母親難過,湊過去,“不是還有我。”
杜氏放下針線,朝女兒身上打量,“可真的,我還想問你,你沒什麼特別的反應?想不想吃酸的或辣的?”杜氏一輩子自己沒生兒子,知道其中苦楚,現在大女兒一胎產子,杜氏終於可以放心,注意力轉移到小女兒身上,傅書言成婚後,一直忙藥鋪的事,沒想過這個問題,怕母親總盯著這件事,跟杜氏撒嬌,“母親,壓力太大,不容易懷孕。”
杜氏收回目光,挑了一針,“我這不是擔心,你要是像你姐,
傅書毓大喜之日,已出嫁的大姐傅書韞和傅書言一早回到孃家,在二姐傅書毓房中,傅家親戚裡一個全福的婦人正給傅書毓開臉,傅書言成婚時匆忙,連妝都沒上,直接上轎了,坐在旁邊看那婦人跟傅書毓絞臉。
傅書毓坐南朝北,這裡面有說道,坐的方向坐南朝北或坐北朝南,忌坐東西向,那個婦人先用粉塗在傅書毓的面部,發緣塗擦些,然後婦人用紅色雙線,變化成有三個頭,兩手各拉一個頭,線在兩手間繃直,另一個頭用嘴咬住拉開,成“十”字形狀。雙手上下動作,那紅色雙線便有分有合,絞掉臉上的汗毛。婦人一邊絞臉,一邊唱唸,“左彈一線生貴子,右彈一線產嬌男,一邊三線彈得穩,小姐胎胎產麒麟。眉毛扯得彎月樣,狀元榜眼探花郎……”
屋裡桌上準備物品,梳,篦,針,線,龍鳳燭,龍鳳剪刀,鏡,紅頭繩,扁柏,子孫尺,
婦人開始給傅書毓上頭,梳成髮髻,嘴裡說著吉祥話:“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
傅書言看桌上子孫桶裡面放著紅棗、花生、桂圓、蓮子(早生貴子),再放五個紅雞蛋(五子登科),是多福多壽的象徵。
然後,傅書毓更衣,穿上香薰的大紅色喜服。
一個丫鬟跑來,“姑娘,花轎到門。”
傅府門前前呼後擁新郎方慵,丫鬟攙扶傅書毓出堂,兩位新人向傅老太太和傅大老爺傅瑞奉茶。
新娘新郎出門的時候,喜娘往路旁撒米,傅書毓上花轎之前回頭看看,淚灑衣襟,傅書毓真心難過,母親沒看見她出嫁,終覺遺憾。
榮親王府除了嫡世子一房人,闔家赴封地,闔府主人下人一派忙碌,一月後上路,闔府上上下下開始收拾東西,羅氏估摸著此一去山東,大概回不了京城了,把能帶的值錢的東西都帶走。
王府上下都忙著收拾東西,唯有世子一房人消停,榮親王高睿把吏部的差事交給兒子,衙門裡事多,高璟這幾日回來很晚。
黃昏時分,大廚房送來晚膳,知兒進了問:“少夫人,現在擺飯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