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通往集鎮的小路上,如果有人來,打聽一下山外的訊息,這日,年輕婦人趕集回來,傅書言攔住問;“許娘子,山下鎮子裡有山外訊息嗎?”
許娘子道;“我正想告訴你,山裡偏僻地方,官府來人,貼了告示,是皇帝頒佈退位詔書,太子繼位,過幾日新皇登基大典。”
許娘子跟傅書言往回走,邊走邊道;“我男人前兩日去山外,聽說新皇登基,冊封皇后,太子妃京城叛亂時失蹤了,朝臣們擬立新皇后。”
傅書言瞬間失神,立新皇后,自言自語道;“太子妃剛失蹤沒多久,新皇登基,又立新皇后。”
許娘子道;“聽說太子妃無子,人沒了可不沒了,男人何患無妻,何況哪朝哪代皇帝不是三宮六院。”
傅書言回到小院,高珩坐在屋簷下等她,看見她回來,站起身,盯著她的臉,兩人呆立,少頃,高珩輕聲道;“你都知道了,大哥要繼承皇位,國不可無後,我送你回京城。”
傅書言半晌無語,兩人一直站在院子裡,誰也沒說話,晚間山風微涼,傅書言看天上的月清澈如水,高珩目光沉靜,“平靜美好的日子太短暫了。”
傅書言深有同感,除了思念高璟外,她已經適應了這裡的生活。
那晚之後,倆人都不提回京城的事,日子像小溪水緩緩流淌,傅書言夜裡想起高璟,覺得心裡好像缺一塊,空空的,許多次,她想回宮,哪怕看一眼高璟就走也好,早上起來,又失去了勇氣,高璟稱帝,這一日來得太快了,快到猝不及防,像現在這樣,也許是上天安排的,讓她離開高璟,沒有告別,沒有肝腸寸斷,沒有難捨難分。
傅書言自來到這裡,三個月,一直沒出門,這日,高珩進院子,傅書言剛洗了頭,拿手巾擦頭髮,高珩看著她一頭長長的的秀髮,烏黑油亮,更襯得臉白如玉,眸子晶亮。
高珩看呆了,傅書言擦乾頭髮,挽起,“小叔吃飯了?”
高珩驚覺自己的失態,臉不由紅了,嗯了一聲,想起自己來的目的,道;“大嫂,今日鎮上趕集,我陪皇嫂到山前集市裡逛逛。”
知兒聽見,跑過來,高興地道;“太好了,二皇子。”
三個人翻過山,到山溝裡的集市,山裡的集市人多,非常熱鬧,傅書言聽過往行人三三兩兩地議論,“新皇帝今日登基大典,冊封嫡妻為後。”
傅書言愣住了,高璟的嫡妻不是自己嗎?知兒悄悄地說,“太子妃,新皇立後,是不是說的是主子?”
傅書言一時百感交集,高璟沒忘了她。
從集鎮上往回走,一路她強忍住傷心,她想回宮嗎?想了多少回,可是一個無子的皇后,又不許皇帝廣納嬪妃,皇帝無後,朝臣們必然死諫,她將陷高璟與兩難當中。
高珩從前隔一日過來看她,現在每日過來,一日甚至來幾趟,也不說什麼。
一日午後,天空一大片黑雲,夏季,山裡的天說變就變,傅書言跟知兒往屋裡收晾曬的被褥,高珩正好進院子,幫著撿洗淨曬乾的衣物,高珩著急,抓住一件衣衫,覺得不對,一下反應過來,這件杏黃色繡花的衣衫是傅書言的,他看見她穿過,嬌俏可人,一鬆手,衣衫掉在地上,傅書言撿起來,“小叔不用幫忙,女人家做的事,你做不來。”
院子裡無人,傅書言和高珩站在院子裡晾曬衣物當中,高珩紅著臉,突然道;“言兒,你若不想回宮,我陪你在這裡呆一輩子。”
傅書言一驚,長久以來,她不是沒看出高珩的心思,兩人心照不宣,誰都不點破,彼此相處,裝作若無其事,高珩突然說出口,她一時急道;“你我叔嫂名分,小叔何出此言?”
高珩面帶羞愧,“言兒,如果你覺得我冒犯了你,我願意自刎謝罪。”
“你現在就自刎謝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