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死於天機中之人,此時全都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粗粗一數,卻是不下數十萬之眾,將那千餘人圍在中間,著實算得上是水洩不通。
眾人雖然都認出了眼前的親友,但大多數還都能保持理智,也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所在。因為,那些親友見到他們之時,卻沒有一人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反倒都帶著些清晰可查的恨意,而且,隨著兩方人馬越來越接近,這些人也紛紛取出了兵刃法寶,怕是隨時都會發起攻勢。
可是,若是當真開戰,自己身旁這些人,又是否能夠放下執念,對往日的親人、朋友刀兵相向呢?
天機啊天機,我只是依約前來殺你,可眼前這些人,又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雲翔正自心中糾結,卻忽然聽得腦中響起了一個聲音道:“雲翔,並非我不肯出面助你,而是眼前這一切,必須由你單獨去面對,唯有透過了這一重考驗,你才能真正完成你我之間的約定。”
天機!是天機的聲音!
雲翔心中一緊,忙暗道:“天機,告訴我,我明明已經將你的本體打破,可為何又會來到了此處?”
天機嘆道:“若殺我當真如此簡單,也不用花費我這麼多工夫了,事到如今,我也不必瞞你,當年女媧以息壤之精造我,其實與造人也無太大區別。你應當清楚,人可分作神、魂、體三重,唯有將神、魂、體盡數毀去,才算是真正殺了我。而你如今的所在,正是我的魂之所在。”
雲翔疑惑道:“你是說,這一處空間,便是你的魂之所在?那麼,眼前這些本當死去之人,又是什麼?”
天機道:“他們便是我的魂,這裡死去的每一個人,都會留下一絲殘魂在這空間之中,最終成為我魂魄的一部分,唯有將其全部擊殺,才可以將我的魂魄毀去,這般道理,你可能明白?”
雲翔恍然大悟,看來,這道理倒是與自己的夢境空間有幾分相似,誇毒死後,自己便將空間中所有生靈一同煉成了夢境空間的器靈,倒是與這天機的空間有異曲同工之妙。
想及此處,他又問道:“既然他們只是神魂,又為何肉身齊備,與常人並無區別,連兵刃法寶都半點不差?”
天機道:“若是在以往,他們只能作為殘魂而存在,但你也莫要忘記了,這空間中的一切,都是由息壤之精所組成,此物本就是女媧造人的材料,必要之時,隨時都可以為他們重鑄最為合適的肉身,還依照他們的記憶重鑄了法寶,便是你眼前看到的這些。”
雲翔又道:“既然你本就是天機,一心求死,又何必多此一舉,復活這些人與我爭鬥?”
天機嘆道:“你錯了,我只是天機的一部分,並不能代表全部天機,當年女媧造天機之時,曾定下了完整的規則,一切都需要按照規則行事。按照規則,當有人試圖毀去天機之時,整個天機就會是你的敵人,包括他們,也包括我,即便是我也無法改變。”
雲翔駭然道:“你是說,連你都會親自與我動手?這......便是整個三界生靈聯手,又怎會是你的對手?”要知道,天機可是有掌控時間的能力,這種能力可是超過了一切的限制,自己這些人,又怎可能是天機之敵?
天機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忙解釋道:“你且放心,那掌控時間之力,並非生於俱來,而是我在這漫長的時間中自行領悟的,所以,這能力只屬於我,而不屬於天機。與你交手之時,我絕不會動用時間之力,而你,必須在戰鬥中將我殺死。”
雲翔這才稍稍鬆了口氣,道:“如此說來,我現在要做的,便是殺盡眼前這些殘魂,方才有資格與你交手?”
天機道:“正是。”
雲翔點了點頭,終於想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便也不再與天機交談,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周圍這些殘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