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斜倚著一個大腹便便的身影,不是那五公主敖婕還能是誰?
多年不見,昔日的刁蠻公主看上去溫潤如玉,正在那裡低頭髮著呆,聽得腳步之聲,方才抬頭看去,頓時驚道:“你是何人?為何闖入我房中?”
雲翔這才想起,當年與敖婕分別之時,他還未完全化出人身,只是個蛤蟆頭的面貌,她認不出自己,正是順理成章之事。
想及此處,他忙解釋道:“五公主,莫非連末將雲翔也認不出了嗎?”
敖婕聽得這話,頓時大吃一驚,盯著他打量了半天,方才顫聲道:“你......你真是雲翔?之前早聽烈哥和海棠說起過你,沒想到你竟變成了如此樣貌。”
雲翔輕笑一聲,低頭瞥了瞥她的肚腹,道:“我也沒想到,多年不見,五公主眼看就要為人母了。”
敖婕俏臉微微一紅,嗔道:“我與烈哥早有婚約,生兒育女也是自然而然之事,只是你,為何會來到此處?”
雲翔道:“望海不在,我便進來看看,心中想念公主,自然便要來探望一番,只是想問公主一句,這些年在紫竹林中可住得快活?”
敖婕聽得這話,微微一愕,沉吟了半晌才道:“其實也沒什麼不快活的,師傅對我一直親善,只是多年不見烈哥,孩子又快出生了,心中卻是想念他得緊。”
雲翔皺眉道:“望海對你親善?不對吧。我怎麼聽三太子說起,她曾屢屢逼迫你們夫婦進入化龍池之中,將那一身修為都化去了大半?”
敖婕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悲傷之色,嘆道:“師傅原本不會如此對我的,只是為了那西海的定海珠,才會如此逼迫烈哥,其實她心中也多有不忍。後來她得知我有了身孕,便想盡辦法為我搜羅來了不少進補之物,便是龍宮中卻也未必能照拂得如此妥帖。若非如此,以烈哥當日那般受傷之體,只怕我這孩兒也未必能將養到今日。”
來此之前,雲翔本以為敖婕的心中滿是委屈,卻沒想到她還念著望海的好,頓時大感意外。看來,這位菩薩倒是有著兩幅面孔,那不擇手段的背後,也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善意啊。
想到這裡,他又問道:“五公主,你若想走,今日我便可以帶你離開,雖然立刻去見敖烈怕是有些不便,卻也可以返回東海龍宮養胎,你以為如何?”
敖婕略一沉吟,道:“雲翔,我也知道你與師傅之間有些誤會,今日來見我,怕是未得她的允許。其實師傅已答允我,待得孩兒出生之後,便送我去與烈哥相見,我也不願就這樣與你偷偷離開,惹得她老人家心中不快。”
雲翔看著敖婕那決然的神情,心中不由得喟嘆一聲,昔日任性的公主,果然成長了不少啊。他略一沉吟,點頭道:“也好,反正過上幾日,你的去留本就沒有太大的區別,眼下臨盆在即,還是不要四處走動才好。那我今日便不多留了,改日再來探望你便是。”
敖婕忙道:“雲翔,紫竹林從來不許外人進入,過些日子師傅回來了,怕是未必肯放你進來。”
雲翔卻是神秘一笑,道:“我說過了,過上幾日,也許這一切都會改變的。”
說完,他與敖婕拱手作別,便帶著無支祁轉身出了殿宇,如此輕易離去,惹得偷偷跟在身後的一眾弟子都是驚詫不已。
出了紫竹林,無支祁忍不住開口問道:“雲翔,你今日來此,心中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雲翔淡淡地道:“我其實是在考量望海的價值。”
無支祁奇道:“望海的價值?什麼價值?”
雲翔遠眺西方,幽幽地道:“三界大變在即,只有有價值的人,才能留下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