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用我,這卻又是為何?”
胡寧一聽這話,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半晌才道:“原來是此事。說來慚愧,這並非是小弟的本事,實則是小弟運氣好罷了,卻是讓師兄輸了先手。”
“運氣好?”袁守誠一愣道:“此話怎講?”
胡寧道:“師兄想必也知道,我叔叔乃是雙叉寨大寨主雲蟾大聖雲翔,他曾與我說起過,昔年他前往隨州城救援淮河水患之時,對那楊堅的祖父楊禎夫婦有救命之恩,楊家自那以後便供奉了我叔叔的生祠,不敢有絲毫忘懷,我便依此前去遊說,他自然是信我而不肯信你了。”
袁守誠聽得這話,方才恍然大悟道:“原來還有這一段淵源,這麼說來,我之前那一記暗虧卻是吃得不冤了。”
胡寧嘆道:“只可惜,我的卜算之術太過淺薄,卻是不曾算出,那大隋只有二十八年的壽數,即便是我拼盡了力氣,卻也無法助其維持百年之久,終究還是棋差一招。那師兄可否告訴我,為何會在三十年前,便已看出了真龍天子乃是李淵而非楊堅?難道說,師兄的卜算之術已經精進若斯,足以算出三十年後之事了嗎?”
袁守誠聞言捧起了清茶一飲而盡,方才搖頭道:“說起此事,倒也與師弟一般,不過是運氣使然罷了。
當年投靠楊堅被拒之門外,我卻也不甘就此認輸,還曾去輔佐宇文化及、李密之流,只是始終毫無起色,最後方才投靠了李淵,原本也不過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罷了。卻沒想到大隋短壽,三世而亡,李淵卻越來越有帝王之相,方才僥倖贏了師弟一籌。
算起來,如今百年之期還有些時日,難道師弟便想就此認輸,不願與我一般再拼上一拼嗎?”
胡寧無奈道:“師兄你也知道,依照師門規矩,你我互為爐鼎,但有勝敗之事,卜算術的修為也會此消彼長。此次李淵稱帝之後,我已是無法再算出任何事了,足以見得勝負已分,我便是想拼,卻也無力可拼了,倒不如直接認輸來得痛快。”
袁守誠嘆道:“原來如此,當年大隋初建,我也是法力大減,卜算結果模糊不清,卻不如你今日這般嚴重。看來,這你我二人的試煉過程中,師門中還是有裁判之法啊。”說到這,他神色一肅,道:“師弟,那你可知道,依照師門的規矩,輸的人會有什麼下場?”
胡寧點頭道:“我怎會不知?若我輸了,需奉上法寶天乩錢,可那天乩錢乃是我的本命法寶,若是奉上,必死無疑,所以,小弟還有個不情之請,請師兄答允。”
袁守誠皺眉道:“你且說來聽聽?”
胡寧道:“如今我雲叔叔不在了,母親孤苦無依,若我也離去,只怕她老人家無法承受。依照那百年之約,如今還有五十年時間,我想請求師兄,給我多留些時間陪伴母親,待得時間一到,我自會按照規矩將法寶雙手奉上,不知師兄意下如何?”
袁守誠沉吟道:“這麼說,你是想要拖到約定的最後時間再踐行門規了?”
胡寧點頭道:“正是如此。師兄儘管放心,我既然認輸了,便定會言而有信。”
袁守誠苦思良久,方才道:“此事只怕有些為難,若是再等五十年,萬一......”
話還沒說完,忽然聽得樓梯處傳來了一個悠閒的聲音道:“認什麼輸?寧兒,多年不見,你怎的如此不爭氣?真是氣死我也。”
咣噹,一聲巨響傳來,卻是胡寧嚇得把茶爐都踢翻了,他慌忙起身來朝著樓梯處看去,便已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口中已是喃喃道:“雲......雲叔叔?你怎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