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徵應了一聲,卻依舊沒有加快速度,而是等他適應了藥膏的涼度,再慢慢將藥膏化開。
商言塵果然沒最開始反應那麼大了,他懶洋洋地趴著,肢體舒展。
真像一隻披著潔白羽翎的天鵝了。
聽說天鵝的身體非常軟,輕輕一按,手指就會陷進去,再鬆手,天鵝又會恢復優雅的形態。
賀徵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沾著藥膏的手指,向著沒有紅腫的地方遊移,在無瑕的面板上,按出一個個深色的痕跡。
藥膏沒有使紅腫消退,反而使紅痕擴散得更遠了。
天鵝似乎有所感知,身體緊繃起來,羽翼蓄勢待發,隨時準備振翅高飛。
不可以飛走。
賀徵按住那對羽翼,想防止自己無邊際的假想變成現實。
&ldo;那裡也紅了嗎?&rdo;商言塵轉過頭問。
賀徵回過神來,鬆開手:&ldo;沒有。&rdo;
他這時候才意識到,因為他不加控制的力道,原本沒有過敏的地方,也有了深淺不一的紅印。
不像過敏,倒像是曖昧的痕跡。
商言塵還趴在床上看他,雙眼清澈見底。
他忽然覺得一股燥熱,把藥膏放好,起身去到客廳:&ldo;公司有點事,我出去一下。&rdo;
&ldo;那你快去。&rdo;商言塵「啊」了一聲,&ldo;我沒浪費你時間吧?&rdo;
賀徵搖頭,拿起手機,快步離開臥室。
他走到客廳,還能聽到商言塵疑惑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來。
&ldo;有這麼嚴重嗎?我怎麼覺得,去醫院的時候,紅的部分沒這麼多……&rdo;
一叢火冒上臉頰。他僵硬地開啟房門,以最快速度離開現場。
臥室裡,商言塵聽著關門的聲音,伸了個懶腰,對著鏡子,繼續端詳自己的背部。
沒想到會對蜘蛛分泌的液體過敏。
過敏之後真難看。
他等藥膏差不多幹了,換好衣服,繼續看自己的劇本。
賀徵一個下午都沒有回來,應該真的去忙工作了。
也是,陪了他一個上午,是時候去幹自己的事了。
傍晚的時候,他和賀徵約好去遠處的餐廳吃飯。
商言塵先收拾完畢,在酒店一樓的院子裡看風景。
橘紅色的餘暉灑在酒店的桃花上,將花襯得愈加鮮艷。
他想,為什麼片場種的不是桃花。梨花諧音「離」,寓意不好。娛樂圈那麼信玄學,怎麼在這裡又不講究了。
不過玄學還是不信的好,不然,命運早早就被鎖定了,那人的努力還有什麼意義。
&ldo;小心,樹上有隻蜘蛛。&rdo;身後傳來提醒。
他後退一步,向對方道了聲謝。
餘開霽剛收工回來,風塵僕僕的。
商言塵仔細看了一下,他真的和之前不一樣。
不知道是對生活喪失希望,還是在磨難後變得沉穩,他的眼神沒有之前那麼靈動自信。
好在,沒有完全死寂。
餘開霽也在仔細地看他。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單獨面對面對話。
&ldo;我以為你會上來打我一拳。&rdo;餘開霽先開口了。
商言塵笑著搖頭。
他不喜歡直接動手。
餘開霽自我回答:&ldo;不過,按你的性格,不會選這麼粗暴的解決辦法。或許你會假裝被我打了一拳。&rdo;
商言塵問:&ldo;那你想打我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