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霆屏住呼吸,高度的興奮讓他暫時遺忘了身體的不適,全神貫注地投入到此刻的競技氛圍中。從出發到現在是第三圈,他的表現中規中矩,始終與領跑車和前面幾輛車保持相應的距離。
誰都不敢輕舉妄動,不敢偷奸耍滑地隨意蹭尾流,稍微有片刻的失誤或者摩擦,就會給兩方帶來退賽的危機。
35圈之內,賽會規定,每位車手只有三次更換輪胎、加油和維修的機會,而且進入pit的時間算入比賽時間。
輪胎摩挲著地面,發出刺耳的「嘰嘰嘰」聲音。沈浪霆皺了下眉頭,隱約感覺到輪胎底部發白,車輪打滑的跡象越來越明顯。
第四圈結束,沈浪霆不得不降低車速進入pit維修區。
當他的車子停穩,幾乎是同一時間,六七個工作人員立馬圍了過來,利用工具將賽車墊高,訓練有素地開始更換輪胎。
車輛在比賽時間內進行換胎和檢修時,參賽車手是不能下車的。沈浪霆安穩地坐在車裡,微抬起眼眸,透過護目鏡,看見了站在安全柵欄裡側的男人,因為距離和環境的緣故,從他的視角看去,對方的臉有些模糊,嘴裡在說著什麼話,聽不太清楚。
但是沈浪霆透過那灼熱的眼神,已經接收到對方想表達的情感。
他根據對方的口型,隱約猜到了什麼。
「浪霆,加油!我等你凱旋歸來!」
這個男人正是阮京默,他沖人揮揮手,明知道沈浪霆不會回應,還是保持著激動的語氣吶喊助威。
相愛的人是有心靈感應的!
阮京默不是迷信的人,卻非常相信這句話。他感覺到了沈浪霆的注視,急忙拔開身邊的工作人員擠到pit的入口。
沈浪霆發現了他,伸出手在空中豎起拇指,露出一個有點痞的笑容。
這種帶笑的眼神令阮京默想起他們昨晚躺在床上,沈浪霆附在他耳邊訴說愛意的時候,溫熱的氣息讓他腦袋發麻,身體都僵住了。
他就這樣怔怔地站在原地,甚至有點可愛呆萌,用一雙蒙了層霧氣的眼眸看著坐在賽車裡的男人。
與此同時,賽車下降落地,沈浪霆迅速收回視線,目視前方,換完輪胎的賽車重回賽道,飛一般的速度沖了出去。
阮京默的視線和注意力全部被這輛黑黃相加的賽車吸引,他跟隨那輛車的動向,將身子探出安全柵欄,原本清亮的雙眼半眯了起來。
「望遠鏡。」
他頭也不回,朝身後的人伸出手。
站在他身後的人是阮崢,接到命令,急忙把手裡的望遠鏡遞給他。
他接過來舉到眼前,視野恢復清明,再次抓住了沈浪霆正在操控的賽車的影子。他的頭部一點點地挪動,心裡的滋味不好受,即希望沈浪霆能在賽場上盡興,又希望對方的手臂能夠完好無損。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受傷的是我該有多好。
阮京默心理如此想著,眼底溢位些許的憂傷和自責。
「阮先生,有點危險。」阮崢怕他站不穩,一不小心摔出安全柵欄。
他一聽到「危險」兩個字就極其敏感,立馬沉下臉呵斥阮崢:「不許亂說話,沈少不會有事。」
阮崢面色不改,遞給他一瓶水:「我是說您,您看上去臉色不太好。」
阮京默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鼻尖湧上一股酸澀,他迅速調整狀態,掩住眸中的真實情緒,接過對方遞來的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沒再說什麼。
35圈的賽程,這期間沈浪霆換了三次輪胎,兩次加油,整個車身磨損嚴重,上面布滿了被石子擊打的劃痕,到最後兩圈時輪胎已經明顯打滑,好幾次險些壓了白線。
他感覺手臂被什麼東西用力攥住,有種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