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放當政,最多也就是訓斥幾句,從未見他動過殺機。可這位唐二爺是真的能把人往死裡整,動輒就要人腦袋。一想到這裡,在場的官員們後背都沁出了冷汗,有人甚至暗暗後悔當初站錯了隊。
與此同時,夷州境內的情況更是一片混亂。一群打著毒龍寨、清風寨旗號的強盜四處橫行。這些人倒還講些江湖規矩,對那些舉手投降的富戶只取財物,不傷性命。但凡敢反抗的,必定被亂刀砍死。一時間,巨賈世家人人自危,有錢的商人紛紛舉家外逃,街上的大宅院一座接一座地空了下來。
有個富商臨走時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這些強盜專挑有錢人家搶,看來是衝著我們這些肥羊來的。\"這話傳到白運堂耳中,氣得他連續三天沒吃下飯。可他又能如何?總不能把自己人抓起來砍了。
大股強盜在城中劫掠,藏在臥龍山脈中的小股土匪也嗅到了機會。這些漏網之魚紛紛從山中鑽出,趁機渾水摸魚。他們不像大股強盜那樣還講規矩,專門挑那些手無寸鐵的普通百姓下手。有幾夥小土匪甚至聯手攻佔了一座縣城,將城中富戶洗劫一空。這可把節度使白運堂氣得暴跳如雷,摔了一整套價值連城的宋瓷茶具。
前不久才平定了毒龍寨等兩股大患,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冒出這麼多土匪,簡直讓白運堂焦頭爛額。每天早上看到案頭厚厚的奏報,他就頭疼得要命。夷州的常駐軍只有四萬人,分散在五座大城。要想剿匪,就必須徵召大量青壯年。但眼下正值秋收時節,這一徵召立刻激起民怨。
徵召令一下,就如同一道霜刀劈在百姓心頭。有個村子的年輕人被徵召去當民夫,田裡的金黃稻穗在秋風中搖曳,卻無人收割。村裡的老人們望著地裡沉甸甸的穀穗,眼中泛著心疼的淚光。這可是他們辛苦種了一年的糧食啊!
沒辦法,只能讓老人孩子上陣。七十多歲的張婆子佝僂著腰,顫巍巍地揮動著鐮刀,渾濁的老眼時不時地滑落淚珠。她的小孫子才十歲,蹲在田埂上幫忙打捆,小手都被草繩磨出了血泡。看著孫子紅腫的手掌,老人心如刀絞,卻又無能為力。
晚上回到家,老人給孫子煮了一碗稀粥。看著孫子狼吞虎嚥的樣子,她忍不住抹淚:\"都怪婆婆沒用,連口飽飯都給不了你......\"孩子連忙放下碗,用沾著血痂的小手給老人擦淚:\"婆婆別哭,等我長大了,一定讓您吃香的喝辣的!\"
這番話不但沒能安慰到老人,反而讓她哭得更厲害了。她知道,以前當兵的年輕人,十個裡能活著回來的不到三個。現在她只祈求老天爺開開眼,讓她那在軍中服役的兒子能平安回來,別讓孫子成了孤兒。
就在這個夜晚,夷州各地的茅屋裡,不知有多少家庭在經歷著相似的苦難。有人失去了兒子,有人失去了丈夫,有人失去了父親。而那些穿著官服的人,卻還在想方設法地榨取他們最後一滴血。
暗地裡,已經有人開始聚在一起,商議起義的事宜。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幾個身影鬼鬼祟祟地聚在一個地窖中。煤油燈的微光下,他們的眼中閃爍著仇恨的火光。這些人有的是失去兒子的父親,有的是被搶光家產的商人,有的是被逼上絕路的農民。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卻因為共同的苦難聚在了一起。
\"咱們不能再這麼過下去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者咬牙切齒地說,\"與其等著餓死,不如拼一把!\"
\"可是......\"旁邊一箇中年人遲疑道,\"官府手裡有兵馬,咱們拿什麼跟他們拼?\"
\"怕什麼!\"另一個壯年男子一拍桌子,震得煤油燈劇烈晃動,\"大不了就是一死!總比像牲口一樣活著強!\"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密謀起義的時候,更多相似的談話正在夷州的各個角落進行著。當暴虐的統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