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貴女;少城主聶扶荷的態度也是冷冷淡淡,看不出半點家人之間的氛圍。
和城裡的其他人相比,只有這個醫修自外鄉而來,沒有那麼多尊卑的觀念,更不講究條條框框。
秦蘿很認真地思考,如果她是城主府裡的小公子,一定更想和尊重自己的人待在一起。倘若身邊盡是看不起自己的傢伙,連呼吸都會覺得不開心。
這會兒正值中午,恰是臨近用餐的時候。
她暫時收斂心緒,在緩緩飄來的飯菜香氣裡,抬頭眺望街道兩邊的景象。
城主府修得大,自然不可能立在城中央。這地方算是稍微偏僻一點的城池邊緣,景緻不似那夜從醉仙樓出來,顯得荒涼許多。
兩側仍有連綿的房屋,但並非城中的雕欄畫棟、鱗次櫛比,一座座低矮的瓦房草屋並肩而立,像極了老人佝僂的脊背。
道路則是泥濘狹窄,偶爾能見到一兩棵稀稀疏疏的樹,枝葉投下斑駁的影子,夾雜著躍動不止的淡金色微光。
秦蘿兀自看得出神,忽然聽見不知何處傳來的一道聲響:“夏大夫!”
尋聲望去,是個站在房門之前、穿著粗布短衣的少年。
“那是這位醫師曾經救治過的病人。”
夏見星傳音入密:“他四海為家,並不貪圖富貴榮華,此番來到御龍城,時常住在尋常百姓所居的街巷裡,為他們無償治病。”
真是個好人。
秦蘿由衷感嘆。
少年有些靦腆,目光與秦蘿相撞,又很快匆匆低下腦袋,不與任何人產生眼神接觸:“夏大夫也去看了城主府裡的問劍大會麼?”
“嗯。”
夏見星點頭:“你和弟弟不去看看嗎?”
“問劍大會向來是女子的事,與我們沒什麼關係。”
少年語氣平淡:“更何況,我在外擺攤已經被人罵了傷風敗俗,倘若大搖大擺去那麼多女子聚集的地方,指不定又要被如何去說。”
對於修真界的絕大多數修士而言,這段話聽起來都顯得格外匪夷所思。
夏見星聞言微頓,很快接下話茬:“錯不在你,不過是那些人因循守舊、頑劣刻薄罷了——你弟弟的身體還好嗎?”
少年笑道:“好多了,他方才入了眠,不能來向您道謝,不過之前醒著的時候一直在對著我說,要多多報答您。”
他們你來我往交談了幾個來回,最終道別的時候,少年給每個人都送了個竹節編織的小玩意兒。
秦蘿見慣了蒼梧仙宗仙氣飄飄的法器珍寶,乍一見到這般親切可愛的凡俗之物,一時間生了興趣,將它捧在手裡細細端詳。
“手藝不錯吧?”
夏見星走在她身旁,用指尖輕輕捻起小玩具,逆著陽光瞧了瞧。
這樣從側面望去,少年的五官顯得愈發漂亮,鼻尖精緻而挺拔,長睫彎彎上翹,膚色被日光一晃,竟生出些許透明般的清透感,手指也是修長白皙,骨節不算分明。
秦蘿眨眨眼,又聽他繼續道:“方才那人父母雙亡,獨自一人帶著六歲的弟弟過活。他沒上過學堂,加之是個男子,找不到用來養家餬口的工作;又因為條件不好,很難尋到合適的妻家,於是乾脆在外支了個小攤,賣些刺繡和小玩具。”
陸望抿抿唇,低聲開口:“可是……因是男子,所以得到了鄰里之間的流言蜚語嗎?”
“不錯。”
夏見星點頭:“在御龍城裡,男子應當居於深閨、研習琴棋書畫,像這種在市集中拋頭露面的,很可能被汙衊為浪蕩之人,甚至是所謂的‘不守夫道’。”
秦蘿聽著聽著皺了眉:“為什麼要這樣呢?男人和女人沒什麼不同啊,我爹爹是很強的劍修,我娘吹曲子也特別厲害。”